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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璞從駛離的黃色跑車收回視線:“姐接下來要去哪兒?”
“你不是說,家裏有人等著我給解除禁閉?”阮舒回眸。
眼神溫溫,唇邊漾著淡笑。
林璞的目光閃了一下。
*
回林家的路上,阮舒倚在副駕座這邊的車窗,從後視鏡裏能夠看到二筒的那輛小奔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後頭。
林璞驀地出聲:“姐你手上的玉髓子怎麼摘了?”
阮舒握住空蕩蕩的手腕,不鹹不淡道:“太硌了,做事不方便。”
“是姐夫送你的吧?”
“嗯。”
林璞笑了笑:“姐夫挺小氣的,怎麼不送點貴重的。”
阮舒唇角微微彎出弧度,淡淡接話:“是啊,他是很小氣。把別人送他的東西,轉送給我。”
“是這回上哪兒玩了麼?怎麼今天隻有你來公司?姐夫沒一起?”
“他另外有事要忙。”
“不過,你們為什麼要隱婚?”林璞似乎挺好奇的,“姐你有那麼多追求者,姐夫也是討女人喜歡的類型,你們隱婚,豈不是會生出不少麻煩?”
阮舒知他多半是因為今天辦公室裏的嚼舌根而衍生出這個話題。
但其實這種閑言碎語她早幾年就免疫了。
她並不願意和外人多聊她與傅令元之間的事,簡潔地回應:“我和他不是隱婚。隻是剛好知道我們結婚的人不多而已。”
聽出她言語間的漫不經心,林璞偏頭飛快地瞟了她一眼,看到她的視線依舊落在窗戶外,並未轉進來過。
就此無話。
少頃,抵達林宅,發現林承誌的車也在。
跨進客廳,果然見著林承誌的身影,正在大肆地命人將所有易碎易倒的物品全部收起來。
同在客廳裏的,還有許久未見的王毓芬。端端地坐在沙發裏,由下人伺候著在喝不知道什麼湯,皺眉揉了揉太陽穴,讓林承誌小點聲。
林承誌幾乎是立馬應承,甚至彎腰致歉:“對不起老婆!對不起!”
雖然他們夫妻倆的感情一直都算不錯,但林承誌如此遷就王毓芬,阮舒在林家呆了近二十年來,還是頭一回見,不禁饒有趣味地挑了挑眉,出聲問候:“大伯母,你從娘家回來了?”
王毓芬望過來的一瞬間,臉色稍微拉了拉。倒不是因為阮舒,而是因為站在一旁的林璞。
林璞卻是不甚在意似的,笑眯眯地和王毓芬打招呼:“阿姨。”
王毓芬的臉應聲又拉了兩分。
林承誌急匆匆地跑過來:“阿璞,你先跟爸出來,爸有事要和你商量。”
林璞不動:“怎麼了?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裏直接說?”
“讓你先出來就先出來!”林承誌刻意壓低嗓音,但未能壓住淩厲,扯了扯林璞,“她現在懷著身孕,當著她的麵不好說話。”
懷了?
阮舒稍怔一下,瞥了一眼王毓芬,這才瞅見她的手確實煞有介事地放在自己的小腹前。
她還真成功懷上了……
阮舒失笑。
“原來如此。恭喜爸。”林璞笑著道賀,音量不大不小。
林承誌老臉一紅:“走,咱們爺倆出去說。”
這一回林璞沒有拒絕,和他離開了客廳。
阮舒轉回眸,麵露燦然地也向王毓芬道賀:“恭喜大伯母。前一段時間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馬上又能給咱們林家添丁了。”
王毓芬並不遮掩自己的喜悅,眉間懶懶,反過來道賀:“大伯母也恭喜小舒你嫁入高門。”
看來林承誌把她和傅令元結婚的事情告訴她了。阮舒抿唇笑:“還不是承大伯父大伯母的吉言。”
王毓芬緊接著卻是轉了話鋒:“不過我怎麼聽說,傅三已經被傅家驅逐出家門了?”她麵露一絲譏嘲,“而且聽說,就是因為娶了你,傅家非常不滿意,才驅逐他的?”
阮舒撥了撥頭發,淡淡彎唇:“大伯母不用‘聽說’,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就是這樣的。”
許是沒料到她如此坦然,王毓芬略愣怔。
阮舒轉身朝二樓走。
背後傳來王毓芬的風涼話:“我搜集的生子秘方還是管用的。小舒如果有需要,大伯母不介意分享給你。等你和傅三生了孩子,傅家看在孩子的份上,或許會改變主意接納你。”
阮舒未加理會,繼續自己的步子,慶嫂很快跟了上來:“二小姐,我真擔心你把三小姐給忘記了。”
“鑰匙不是在你手裏?如果你想,不是隨時能給她吃給她喝,甚至放她出來?”
慶嫂分辨不出阮舒這句話僅僅隨口一說還是另有深意,隻覺得心裏頭一個緊張,連忙道:“沒有二小姐親自解禁,我哪裏敢?”
林妙芙的房間,一點動靜都沒有,相較於她離開那天的摔東西聲,著實形成反差。阮舒蹙了蹙眉:“我不在的時候,她都這麼乖?”
“也不是。三小姐是昨天中午開始突然不出聲的。”慶嫂憂慮地將鑰匙遞還給阮舒,“我擔心出什麼事,昨晚兒守了一夜,聽見洗手間有衝馬桶的水聲,才確認她無恙。”
阮舒略略頷首,接過鑰匙,插進鑰匙孔,轉開門把,打開房門。
*
巷子深處的中醫館。
黃桑一身白衣大褂正在搗藥,格格腳步噠噠噠地跑進來:“母後,傅叔叔來了。”
“別管他。”黃桑連頭也不抬,十分沒好氣,“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隨便放他進來。”
格格咯咯咯地笑,噠噠噠地又跑出去。
藥香滿鼻的院子裏,傅令元雙手枕著後腦勺,躺在竹製搖椅上,嘴裏叼著根沒有點燃的煙,盯著漸漸黑沉的天空和天空上漸漸顯現出來的星星,臉上看不出什麼具體情緒。
搖椅看起來有些年頭,樣式老,模樣也舊,慢悠悠地一晃一晃間,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格格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挑揀藥材。
兩人彼此並不交流,各做各的,氣氛靜謐安逸。
兩隻貓在格格的腳邊鑽來鑽去,“喵嗚”“喵嗚”地不停地叫喚。
黃桑雙手插在白褂子的兩側口袋裏,站在廊下看了有一會兒,邁步走到傅令元跟前,拔掉他嘴裏的煙,並用力地踹了一腳搖椅:“你老婆喊你回家睡覺。”
傅令元的視線從天空挪至黃桑的臉上,勾唇:“別把搖椅踢散架了。它可不像我家裏的那把,承受兩個成人的重量搖一個晚上都沒問題。”
黃桑卻是又踹了一腳:“去去去,既然你家裏也有搖椅了,回你自己家搖去。別在這裏礙我們母女倆的眼。”
傅令元從搖椅裏坐起來,雙腳踩地。
搖椅頓時定住不動。
傅令元拍了拍搖椅的扶手,含笑低語:“踢散了它,最心疼的人隻會是你,不是我。”
黃桑眸底迅速劃過一抹什麼,麵上則冷嗬嗬:“我這裏是中醫館,不是心理治療室。你別回回受了刺激都高深莫測地撒在我家,不頂用的。自己出門,左拐哈。”
一旁的格格忽然插了句話:“今天傅叔叔的心情貌似很好。和以前不一樣。難道是有什麼好事?”
黃桑哧聲:“就他這種人的生活,能有什麼好事?無非是哪筆買賣成功留著命回來了,或者幹掉了哪個對頭自己的位置坐得更穩了。”
傅令元斜斜揚起一邊的唇角,不置可否,起身走過去石桌前,揉了揉格格的頭發:“格格還是像你爸多一點,不像你媽母夜叉。”
格格掩嘴咯咯咯地笑起來。
黃桑冷哼:“滾。”
傅令元偏回頭看黃桑,冷不丁道:“我剛參加完青幫四海堂大長老的葬禮過來的。”
黃桑表情頓時一滯。
傅令元嘴角噙笑,嚅動唇瓣,正打算再開口,兜裏的手機忽然震響。
瞥見是二筒,他心頭莫名一緊,對黃桑打了個稍等的手勢後,接起電話。
“傅先生,阮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