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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早上看到她在微信上給我留的語音了。”阮舒淡淡頷首,隨即吩咐,“半個小時後例會照常。”
陳璞卻是盯著她的臉關心:“姐,你昨晚沒睡好?”
阮舒眼皮子也不掀一下:“出去。”
例會結束後,林承誌來她的辦公室,就例會上尚未解決的幾個問題單獨和她進行了商討。
十分難得,他不是為私事或者挑刺而找她,交流過程中,與她毫無芥蒂,一切隻從公司的利益出來,盡他身為林氏副總之責任。
臨末了,他向阮舒告了假,說是明天上午要陪王毓芬去做產檢。阮舒算是看出來了,現在他眼裏,恐怕未出生的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阮舒自然沒有不給他假的理由。
林承誌狀似無意地提一嘴:“妙芙也會一起去做產檢。”
“噢。”一個字,給人無情無緒的感覺。
林承誌眸底精光劃過:“小舒你現在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真不把林家當家了?”
阮舒不置可否。
林承誌搖頭歎息:“沒有娘家的女人,在夫家是沒有倚仗的。”
“多謝大伯父關心。”阮舒平平淡淡道,“我不需要倚仗。我自己就是我自己的倚仗。”
林承誌笑了笑,本已經走出門,回頭又告知:“你母親貌似生病了,你也不回去看看?”
阮舒眸光輕閃一下,依舊無波無瀾:“謝謝,我知道了。”
中午,她在辦公室裏批閱文件,內線電話響起,告知她樓下有位警察找她。
先前有過傅清梨來找她的經曆,加之昨天剛碰過麵,阮舒以為又是傅清梨,所以未加細問就讓人放行。
待門被叩響,她抬頭一看,卻原來是焦洋。
阮舒蹙眉,盯著他身上的警察製服——周末在俱樂部,隻聽說他年前剛從部隊回來,眨眼就成警察了?
焦洋滿麵笑意,兀自邁步進來:“我也隻是路過樓下,想著滿碰碰運氣,還真見到你了。怎麼還在忙,不吃午飯麼?”
他的口吻並非以警察的身份,阮舒稍稍放下心,眼下也沒什麼心力應付他,便直接下逐客令:“焦公子請離開吧,否則我要把大廈的保安找來了。”
“我好像什麼事都沒有做。”
“你出現在我麵前,就是一種妨礙。”
“林二小姐太不講道理。”
“對你我沒什麼道理可講。”
焦洋頓了頓,忽而轉口問:“不是說傅三在你這裏當副總?怎麼沒見他人?”
阮舒敏感地眉心一跳,心思微動:“你有事找他?”
“隨口問問。”焦洋聳聳肩,“想和他也打個招呼。”
阮舒並不相信,但還是與他打馬虎眼:“我幫你轉達你的招呼。”
“OK,”焦洋沒有意見,“那我先走了,也替林二小姐省下找保安的功夫。”
說走真的走了。
他出去後,阮舒走到玻璃牆前,將百葉窗挑開細細的一條縫,看到焦洋在外麵和兩個留在辦公室的員工說了兩三句話。
阮舒心思微凝,待他離開,將那兩個員工叫來麵前問話:“剛剛那個警察和你說什麼?”
“他說他是咱們副總的朋友,問我們副總今天來沒來過公司。沒有其他的了。”
果然是來打探傅令元的行蹤的。阮舒鳳眸眯起——他為何要打探傅令元的行蹤?
傍晚她提前半個小時下班,和九思商量一件事:“就今天晚上,隻今晚,能不跟著我麼?”
九思十分斬釘截鐵地搖頭,並義正言辭道:“我和二筒的任務就是當阮總的影子和尾巴。”
影子和尾巴……阮舒在唇齒間默念這兩個詞,嘴角微彎出嘲弄。
甩不掉,她隻能帶著,偕同前往馬以的心理谘詢室。
她已經好些時候沒有如約赴診,馬以也未曾打過一通電話,春節期間她倒是給他發過一條拜年的微信,卻如同石沉大海,未得隻言片語的回應。
阮舒懷疑,馬以已經放棄她這個不聽話的病人,甚至將她拉黑名單了。
她沒怎麼怕過人,唯獨有點恐懼馬以的冰山臉。所以今天來之前,她沒敢提前告知。
前台見到她,滿麵憂心:“阮小姐,你太久沒來了。”
阮舒扶扶額,朝馬以的診療室的方向瞟一眼,低聲詢問:“他裏頭現在還有病人?”
“沒有,最後一個已經離開了。不過,我可不敢進去給阮小姐你通報。”前台知道阮舒和馬以之間,比一般的病人還多一層的朋友關係,所以講話隨意一些。
阮舒表示理解,回頭看九思和二筒:“診療室你們是真的不能再跟我進去了。”
約莫也看出情況特殊,九思和二筒對視一眼,點頭同意。
頓時,阮舒想,她以後應該常來馬以這兒。在這兒,倒是能暫時擺脫傅令元給予的枷鎖和壓力。
叩了三下門,裏頭傳出馬以說“請進”。
阮舒推開門。
馬以抬頭。他原本就是個不愛在臉上放表情的人,此刻見是她,更是沒了表情,比以往的冰山臉,又多了分麵癱臉的感覺。
“好久不見,馬醫生。”阮舒舔著臉和他打招呼。
馬以一聲不吭地從椅子起身,走去衣架前,脫掉白衣大褂,換上自己的外套,看起來是要下班。
阮舒抿抿唇,說:“我打算接受催眠治療。”
這是她這回前來,準備好的求得他原諒的殺手鐧。
如她所料,話一出口,馬以穿衣服的動作立即滯住,眼睛在鏡片後閃爍精光:“你確定?”
阮舒關上診療室的門,朝那張躺椅走過去,摸了摸,沉默兩秒,有些不太確定地說:“大概……確定吧……”
馬以盯著她看了片刻,有所洞察:“看來你消失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情。”
“也沒有很多。”阮舒略一忖,總結,“重要的隻有一件事。”
她撇開臉,避開與馬以的對視,望向窗戶外麵的葡萄架,曼聲道:“我和我丈夫做了幾次。”
“成功?”不知該說馬以的專業素養夠硬,還是該說他的心理素質太好,這樣的消息之於他而言,竟然沒挑起他的詫異,而且還能即刻進入醫生的狀態。
“成功。”阮舒無意識地舔舔唇,補充,“但,都是在吃了性、藥的情況下。”
“沒吃藥的情況呢?”
“沒吃藥的時候啊……”阮舒盯著葡萄架上的枝幹,像是有新芽即將長出來的樣子。
她略略眯眼:“沒吃藥的時候,我挺喜歡他吻我的。很享受。很舒服。我的身體會有正常女人該有的生理反應。”
馬以推了推鏡框——她的話比以前多了,不再像以前能多簡潔就多簡潔;她的描述詞比以前感性了,不再像以前因簡潔而顯得冷冰冰的;從而她的口吻,也比以前更具的情感色彩。
不僅是變化。是變化很大。
馬以疾步走回診療桌,翻出她的病曆,一邊快速地記錄,一邊聽她繼續道:“不過,即便如此,每回到最後關頭,我還是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不拒絕他。”
馬以停筆,望向她,眸光和話語一樣犀利:“每回的最後關頭,你的腦海裏,浮現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