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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這個意思,湘湘當然也是我的女兒。隻是——”
沒等林承誌說完,王毓芬搶話:“我早就知道你是這種人,重男輕女,一輩子盼著能有兒子,否則當年也不會出去到外麵找不三不四的女人!”
林璞雙手抄褲兜裏,微垂眼睫,叫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王毓芬尚在撂話:“我告訴你,湘湘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肚子裏的這個不生也罷!”
“你胡說八道什麼!湘湘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林承誌被挑起了火氣,有點沒忍住,隻覺得她懷孕之後比過去還要無理取鬧。
王毓芬大概是情緒過於激動,忽然就癱軟著像是要暈倒。
林承誌倏然大驚失色,忙不迭衝過去抱住她,慌慌張張地找醫生。
林璞什麼也沒做,隻是站在病房門口目送林承誌和王毓芬。待他們的動靜遠離,他掏出手機,打算通知阮舒。
阮舒已自行看到了情況,從過道盡頭的拐角現身,徑直走過來。
“姐,你進去吧,我幫你盯梢。”林璞笑。
一旁的九思則對她低語道:“阮總,還是老規矩,我不跟你進去打擾你,但我就在門外,一旦有事,你立馬叫我。”
阮舒眸光輕閃,微微頷首,推門進入病房。
帶上門,又落下鎖,她停在門口數十秒,才朝病床走過去。
林湘安安靜靜地躺著,似在熟睡,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知覺。
阮舒站定。
或許是因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了印象漸漸模糊,又或許是昨晚的吞安眠藥繼而洗胃的這一遭導致脫了形。她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她了。
打量片刻,阮舒彎腰,俯下身,湊近她的耳畔,緩緩地低聲道:“林湘,是我,阮舒。”
嗓音如同幽靈,又如同冰冷的蛇在吐信子。
林湘幾乎是立即睜開眼。
一睜眼麵對的便是阮舒近在咫尺的臉,明明蒼白卻化了紅唇,攜著清冷的神情,鳳目黑若點漆。
猝不及防的,她儼然恐懼,掙紮著想要從床上爬起來,遠離她。
然而因著她的兩條腿根本無法動彈,隻有上半身拚命地折騰,手背上埋著針頭,扯動著吊瓶。
阮舒及時地伸手扶住險些傾倒的吊瓶架,站直身體,俯睨她,嘲諷:“既然麵對我如此懼怕,說明你其實還是不想死的。”
林湘咬緊唇瓣,印出深深的齒痕,打算拔掉針頭。
便聽阮舒緊接著問:“你是不是收到了林翰給你寄的東西?”
林湘驀然僵住,轉眸,靜默地與她對視上。
“他給你寄的是什麼?”阮舒無意識地舔舔唇。雖然這麼問,但她其實已經猜到答案。能把林湘弄到輕生,隻有……
林湘一抖,慢慢地,眸底換上了嘲諷,總算開了口,卻不是回答阮舒的問題,而是接她最前麵的那句話:“確實,我確實不該就這麼死了。之前是我太傻,一時沒想開。”
她笑了,嗓音沙沙的,是以笑聲顯得頗為刺耳,刺耳中攜了些許癲狂:“林翰回來了,他回來了,哈哈哈。在他眼裏,我們是聯手害他進監獄的同謀,我們都得死。既然如此,我也得堅持到和你一、起、死!”
最後三個字,她咬牙切齒,像賭咒。
賭咒她麼?阮舒覺得頗為可笑——這副場景在外人看來,必定會以為她是欠了林湘。不過其實也沒什麼錯,她的確欠了林湘兩條腿。
可林湘呢?難道林湘就沒有欠她麼?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毫不悔改。”阮舒看著她,鳳目裏是針尖一般的冷漠。
“我有什麼好悔改的?”林湘笑得眼角流出了眼淚,邊笑邊說:“你本來就是賤貨。每天搔首弄姿勾引繼父和繼兄的賤——”
阮舒揚起手掌狠狠摔到林湘的臉頰上,打得自己的手心隱隱作痛,卻沒有打斷她的話。
“我一點都不後悔當時不幫你!”林湘梗著脖子,扭曲地瞪大雙眼,繼續對她惡毒地笑,“連你的親生母親都不向著你,我不幫你不是更理所當然?”
腦子“嗡”地一聲,像有根棍子用力地敲了一記,又用力地攪了一攪,頓時攪出阮舒更多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