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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這有什麼值得驕矜和炫耀的麼?
她蹙眉看一眼傅令元——又要故意秀恩愛麼?
“噢?”陸少驄立刻好奇,稍舉了舉手中的茶杯,問:“那元嫂肯定得來個品茶感言。”
品茶感言……?阮舒的額角不著痕跡地抽了抽。
汪裳裳聞言似乎也來了興趣,隱隱一副等著鬧她笑話的表情。
阮舒凝了凝神,道:“品茶感言談不上。這大紅袍沒什麼好說的,因為確實是好茶,輪不到我這兒半吊子對它做評判。隻是建議陸少讓人把這茶具換了吧。”
陸少驄打量桌上的茶具:“茶具有什麼問題麼?”
“茶具本身沒有問題,當如果搭大紅袍,就缺了蓋。”阮舒清淺地笑,“其實就是建議將瓷杯換成蓋碗。因為大紅袍是重度發酵,味道很濃,推薦白瓷功夫蓋碗,再配上寬口的品茗杯,衝泡之後香氣能夠更足。”
她別了一下頭發:“普洱和紫砂壺是絕配,大紅袍則最好按功夫茶的小壺小杯細品慢飲程式。”
話音落下,緊挨著他們的隔壁包廂裏忽然傳出女人的聲音:“阮小姐確實懂茶。”
隔開兩個包廂的厚重竹簾被拉開,陸振華和孟歡的身影頓時映入眼簾。
原來他們也在?
阮舒愣怔。
“舅舅,孟秘書。”傅令元絲毫不意外地懶懶打招呼。
陸振華略略頷首。
汪裳裳在此時極其輕蔑地哧聲:“以為有什麼高見呢,結果就隻是換茶具。我看你是根本品不出茶,所以才轉移重點胡扯。”
阮舒抿抿唇,並不打算與她有所爭執。
卻聽孟歡又開了口:“表小姐錯了。常言道‘水是茶之母,壺是茶之父’。要喝到一杯好茶,必須茶、水、火、器四者相配,缺一不可。阮小姐能指出盛裝大紅袍所用茶具的錯誤,當然是高見。表小姐可是坐了有一會兒,我看到的隻有牛飲,而沒有所謂品茶。”
一番話,既為阮舒辯解,又毫不避諱地嘲諷了汪裳裳。
汪裳裳臉色漲紅如豬肝,很明顯有火氣要撒,偏偏陸振華在這時對孟歡極其寵溺地笑言:“遇到阮小姐和你一樣懂茶道,你就沉不住氣了?”
孟歡沒再出聲,不置可否。
汪裳裳估計礙於陸振華的緣故,硬是憋了下來,轉而又看向阮舒。
傅令元的手臂有意無意地搭在阮舒的椅背上,將她半圈在自己的懷裏,眸子則冷冷地眯起,盯了眼汪裳裳,警告之意昭然。
陸少驄正喚來侍應生將整套茶具換掉,伸手到汪裳裳麵前要拿她手裏的瓷杯,說:“行了,你不懂茶就別隨意插話。孟秘書說得沒錯,你就是牛飲。好好學學阮小姐剛剛喝茶的樣子。”
“我就是牛飲又怎樣?!”汪裳裳死死地拽回瓷杯,紅著眼眶嚷嚷,“你們自己換!我不換!我就是要用這個杯子喝大紅袍!”
根本像沒長大的小姑娘在賭氣。
阮舒事不關己地低垂眼簾,心下暗暗歎息的同時,晃了一瞬間的神,不由自主想起林妙芙——林妙芙和汪裳裳,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性格上的缺陷是相似的。
陸少驄隨汪裳裳的便,懶得搭理她。
正好,舞台上轉入的下一個曲目便是有藍沁參與的表演。
昆曲之中著名的《牡丹亭》,唱的是《遊園驚夢》的那一出。
阮舒聽不懂戲曲,隻覺台上藍沁所扮演的那個杜麗娘唱腔悠長婉轉,咿咿呀呀的戲詞纏綿悱惻。
和她往日印象中的藍沁有點不太一樣。
就像……這樣的藍沁,更讓人覺得鮮活。
傅令元長腿輕輕交疊,一手依舊搭在她身後,一手擱在膝蓋上,坐姿清雅,目不轉睛地盯著舞台,似乎挺愜意的。
阮舒抿抿唇,垂眸喝茶。
汪裳裳在這時忽然“砰”地一聲將茶杯用力地叩桌上。
陸少驄的注意力本在舞台上,聽聞動靜煩躁地對汪裳裳皺眉:“你又發什麼瘋?”
汪裳裳怒目瞪他:“你的眼睛幹脆長在她身上算了!”
說完她便起身離座,迅速地跑掉。
“有病。”陸少驄轉回視線,繼續看戲。
阮舒偏頭看一眼傅令元,傅令元湛黑的眸子含笑,摸了摸她的臉頰,然後抓住她的手放他的膝頭上。
一曲終了也未再見汪裳裳回來。
趁著中間停歇的這一點時間,陸振華發話:“去找找裳裳。回頭你媽會擔心。”
“我早說不該帶她來,媽非說什麼帶她出來散散心。”陸少驄低低抱怨,頗為不情願地起身。
陸振華則又開口喚傅令元:“阿元,你過來一下。”
顯然是有話要和他談。
阮舒自覺地從他的掌心抽回手,傅令元卻忽然摟住她,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才走去隔壁包廂。
阮舒瞥去目光時,正和孟歡打量她的視線撞個正著,卻也彼此不尷尬,淺淡地向對方點頭致意,再同時挪開眼睛。
緊接著的一個節目是京劇,阮舒聽著更加沒勁了。
傅令元還在隔壁和陸振華說話,陸少驄這一出去就和汪裳裳一樣遲遲不歸。她又坐了一會兒,起身去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返回的半途,見到方才從後苑進來的那條岔路,阮舒心裏琢磨著想透透氣,於是轉身拐了過去。
未及抵達,便有來自外頭的絲絲晚風拂麵而來,清涼得很,且攜有淡淡的花草香氣。
好像隱約還有什麼疑似曖昧的動靜……?
夾雜在悠遠的戲曲聲裏,聽不仔細。
阮舒側耳仔細辨別,腳下的步子未停歇,掀開竹簾,跨出門。
跨出門的一刻,她當即滯住身形。
耳中所捕捉到的那曖昧動靜清晰在耳,確認無疑是女人的嬌叫。
而呈現在她眼前的場景,更是震撼。
女人是汪裳裳。
男人是陸少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