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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藍沁最後道。
掛斷電話,她打開自己的微博小號,寫了一段話。
發送之後,她閉了閉眼,思考了一會兒,感覺現在手頭上能夠立刻完成的事情,已經沒有了。
人生的遺憾還有那麼多,可是,她已無法一一完成了……
幸好……幸好……最大的遺憾,還有人在繼續努力著……
重新睜開眼睛,瞅著時間差不多,她啟動車子,朝機場的方向開。
……
陸家,下麵的人查詢藍沁車上追蹤器的結果是,昨晚離開陸宅之後,除去中間有一小段時間的停留,最終指向西郊。車子在西郊停留至今天早上,才重新開走。
由此判定,阮舒所在的位置極有可能在西郊。
陸少驄馬上就記起:“那個賤人最近剛賣了座小洋房就在西郊!如果她真把元嫂帶去西郊,那多半就在那棟小洋房裏!”
馬上他就吩咐管家去備車。
傅令元考慮得更周全些:“都查一遍。中途她在每一處的停車,都查一遍。還有,她現在的位置在哪兒?”
手下人壓了壓耳朵裏的內嵌式藍牙耳機,詢問過後,回答道:“剛剛那通電話之後,追蹤器就接收不到信號了,估計是被藍小姐發現了。最後查詢到的位置,是在機場附近。所以她現在應該在前往機場的路上。”
被她發現了……傅令元黑了黑眼睛——她不可能是剛剛才發現追蹤器……
陸振華一錘定音:“少驄你負責去找阮小姐,機場這邊,我會解決。”
“好。”陸少驄沒有意見。雖然還是很想親手抓藍沁,但相較之下,還是找回元嫂更重要。
陸振華點點頭,帶著心腹離開房間,走出去不遠,吩咐道:“記得安排好人跟著陸少驄這邊,確認清楚阮小姐的情況。”
心腹自然聽得明白言外之意:“好的,陸爺。”
……
醫院裏,焦洋被掛斷電話後,再打回去,卻已經怎麼都打不通了,轉而打去給同事,要他們幫忙查一查方才的那個號碼。
匿名登記。
但顯示出最後打出過電話的信號出現在機場附近。
再三考慮之後,他選擇了相信消息的可靠,忍著病痛匆匆出院,連忙打電話回局裏調派人手。
……
半個小時後,海城機場。
藍沁包著頭巾、戴著花邊帽,坐在星巴克的玻璃窗前,墨鏡後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不遠處的三號門。
花了點錢,找了個男人穿黑色衣服戴黑色帽子手上再拿一支紅玫瑰。
她十分清楚,陸少驄絕對不會出現。
但沒關係。她的目的本就不在於此。
陸家父子不會輕易放過她的。他們一定會找人來抓她的。甚至現在應該已經埋伏在周圍了。
她必須演好這最後一場戲。
焦洋……隻要焦洋能帶著警察出現就好……
很快就要到一點了。
藍沁拿起手機,將焦洋的號碼從黑名單裏調出來,撥出去。
“喂。”電話很快被接起。
聽見背景裏有機場的廣播聲,藍沁長長地鬆一口氣,笑問:“焦警官,是我。”
……
另一邊,陸家的黑色房車在西郊的路上飛速地行駛。
陸少驄關注完機場那邊的最新消息,聽說還沒抓到藍沁,破口大罵了幾句“廢物”和“飯桶”,氣咻咻地掛斷電話。
一扭頭見傅令元依舊緊繃著臉,臉色比方才又難看了些,連忙讓趙十三查看他的傷口,發現果然又泛了兩絲血漬出來。
“阿元哥,我早說你不要來了,你這分明是不放心把事情交給我辦!”
傅令元緊緊抿著唇線沒有說話。
趙十三幫忙出了聲:“小爺,我們老大不可能不親自來接阮姐的。”
理兒,陸少驄自然是明白的,隻是眼下見他傷口又出血,心裏煩躁,嗓音陰仄仄地又將賬算到藍沁頭上:“那個賤人,抓回來之後,我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傅令元的掌心虛虛覆在左肩上,微微偏開頭望向車窗外,眼眸是如濃墨般的黑沉,深不見底。
不多時,車子在小洋房前停下。
傅令元在趙十三的攙扶下下了車,和陸少驄一並邁步往裏走,一路都由黑西大漢守在身旁探路。
小洋房附近沒有其他住戶,安安靜靜的,門口連個守衛的人都沒有。
陸少驄不禁嘀咕:“不會真找錯地方了,不在這裏吧?”
正說著,幾人走進大廳,傅令元一眼就看見被丟在玄關鞋櫃上的屬於阮舒的包。
趙十三連忙把它拿過來。
傅令元黑著眼睛盯著,沒有接。
心裏的不安則陡升。
其實一開始得知她落入藍沁的手裏,他並沒有多擔心。
但自明白藍沁究竟要做什麼之後,他便感覺不妙。
“搜!趕緊把幾個房間全都搜過去!”陸少驄下達命令。
幾個黑西大漢迅速就要行動起來。
傅令元湛黑的眸子掃一圈,最後定在走廊盡頭的房間,徑直朝它走去。
陸少驄跟在他後麵提醒:“阿元哥你等一等!先讓手底下的人進去探路!小心有貓膩!”
他的話音尚未完全落下,傅令元已然一把打開房門。
很快,房門又迅速地被傅令元關上。
盡管隻是短短的兩秒,但陸少驄還是瞧見了,瞧見正對著房門的床上躺著人,身上十分隨意地蓋了條毯子,地上則四處丟著女人的衣物。
最重要的是,從房間裏泄露出來的那股子氣味兒……
陸少驄心裏頭猛地咯噔,連忙先安撫:“阿元哥,你先別急,我們這不是還沒確認裏麵的人是元嫂,我們——”
“你們全部都留在外麵。我自己進去。”傅令元如是說。
音量並不大,語調也平平。但嗓音特別地沉,特別有威懾力,一下子大家全都滯住,連呼吸都不敢喘得太用力。
而傅令元自己在說出這句話之後咳了兩聲,咳嗽聲在一片沉寂之中顯得特別突兀。
“阿元哥——”
“我沒事。”傅令元停止了咳嗽,擺擺手,打斷他。
因為是背對著,陸少驄此時看不見傅令元的表情,隻覺得他的背影透露出一股濃重的冷寂。
他沒有再勸,並示意趙十三從他身邊讓開,同時自己也退開幾步,留給他空間。
“阿元哥,我們都不進去。我們在外麵等你。”
傅令元給他們的回應是沉默,沉默地重新打開門,自己走進去,再關上門。
滿地的狼藉,他置若罔聞,黑若點漆的瞳仁隻死死地盯在床上那麼纖弱的身影上。
他想以最快的速度過去,可是雙腳如同灌了鉛,他怎麼都邁不開,一步一步地,格外艱難。且每走近一步,每看清她一分,他的心便隨之下沉一分,喉頭更一點點地發緊。
短短的三四米距離,他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最終站定在床邊時,傅令元感覺自己的呼吸完全被剝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