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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強行站起身,身形搖搖晃晃的。
傅令元折眉看他。
陸少驄的口吻是鐵了心:“阿元哥你不用擔心,我撐得住,你帶我一起去。”
傅令元最終妥協:“看來為了讓你能夠盡快去救治,我得速戰速決。”
陸少驄勉力扯出一抹笑意。
“扶小爺上車。”傅令元叮囑栗青,轉過身去時,眸底稍縱即逝一抹精光。
後方卻是猝不及防地遭遇襲擊。
…………
這條路比較舊,再往前就是山道,地勢上看需要爬一點點的坡,驟雨之下路況挺糟糕的,積的雨水裹著泥,目之所及處濕濕濘濘。
車子開得很小心,還是有點顛簸。
阮舒雙手交握著置於身前,耳朵裏試圖再仔細凝聽動靜。然……還是隻有雨聲……
不久,莊爻第三次刹車,台詞和第一次時一樣:“姐,不能再往裏開了。”
他將車停靠在路邊樹下,解著安全帶,帶她下了車,雨水即刻隔著雨衣打在她的身上,臉上被風拂上許多冰冰涼涼的水汽。
阮舒側目看他,以為他是嫌路太差不好開,但聽他解釋道:“開車太招搖,萬一遇到人,目標也太明顯。還是走路比較安全。”
阮舒本想說如果走路的話速度太慢,卻是是在這時重新捕捉到之前隱隱約約聽到過的槍聲,現在聽來可比先前清晰一些,而且槍聲明顯也更密集。
所以是這條路上正在發生槍戰?
念頭閃過,整顆心頓時吊起來,感覺周遭的氣氛亦隨之緊張,山道兩側的樹影憧憧都仿佛給人風聲鶴唳之感。
神色一緊,阮舒也顧不得莊爻,腳步飛快地就往槍聲的方向跑。
“姐!”莊爻追上來,拉住她的手腕。
阮舒以為他又想阻攔她,便聽他半是安撫半是教訓:“你不要著急!跟著我走!不要亂跑!”
穩了穩心緒,她不胡來不給他添亂——反正隻要不是阻止她前往,其餘的都可以聽他指揮,不胡來。
…………
車子急速地飛奔,越開出去路況越差,陳青洲在車裏顛簸得厲害,榮一和另外一名下屬,時不時探出身子往後麵開槍回擊。
戰況比預料中的要好一點,因為傅令元的後方被人追擊了——陳青洲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當時翻車之後大家分開三撥逃竄,還有第三撥下屬並未和榮一他們當時一樣根據記號追尋到小樹林裏來與他彙合,以為剩餘的人都已到齊。
陳青洲和榮一等人前去陸少驄麵前“投降”時,他們留意到了,躲在暗處打算伺機而動。正好彼時雷火堂的人也因此不再搜尋,他們暫時安全。遂,得機會尾隨於最後,在陳青洲等人離開後找機會對尚留在原地的傅令元等人發起攻擊,盡其所能地拖住傅令元,為陳青洲等人的逃離爭取哪怕多幾秒的時間也好。
這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是這一次抽調來的一小部分死士。
但,結果確實收效甚微,或許真的稍微延了一段路,最終還是被趕上。
誰也不去計算後麵的下屬剩餘幾人,大家全副身心地隻和跟屁蟲一樣怎麼都甩不掉的陸振華的走狗拚命。揣著的唯一希望是,再一會兒,再一會兒他們就能開出這條路了!
…………
傅令元所坐的車也在急速地奔走並顛簸著。
他看起來還算穩,陸少驄就不行了,明明精力不濟攤在椅座裏起不來,由栗青在給他先臨時處理傷口,嘴裏還不停喊著“殺殺殺!”,夢靨一般地重複,戾氣濃重地充斥車廂。
“砰砰砰”又一陣密集地攻擊之後,趙十三探回頭來彙報:“老大,前麵就是陳青洲的那輛車了。”
栗青看了一眼傅令元,傅令元看了一眼車窗外濃黑的夜,盯著外麵的雨水和山林,微眯起眼,五秒中之後,通過對講耳機向開在前麵兩輛車裏的手下下達指令:“夾擊,撞!”
…………
先是左邊,再是右邊,陳青洲的身體被狠狠地來回甩,他恍惚抬頭,才發現車廂裏不知何時起原來隻剩他和榮一,而榮一已接過那名死掉的下屬緊握方向盤,右肩上的傷口浸染著血液。
正忖著,已渾然不覺車子的狀況,忽地“嘭”一下,陳青洲隻覺身體受到猛烈地撞擊,摜向前方狠狠砸上前座的椅背。
待他抬頭,正見駕駛座上的車門掉了,榮一不知所蹤。
陳青洲暈暈乎乎地從翻倒報廢的車子裏鑽出來,看到榮一倒在不遠處的泥濘之中,然後和榮一長得一模一樣的趙十三讓手下毆打榮一。
而他自己麵前,三輛車將他團團圍住。
大雨滂沱,山林被大風刮得呼嘯。
陳青洲扶著車身,看著中間一輛車的車門打開,傅令元從上麵走下來,陸少驄甚至從後座裏探出腦袋,手裏握著槍朝他射擊,不過陸少驄分明沒什麼力氣,隻打了一發子彈槍就掉了,轉而朝傅令元的背影喊著什麼。
雨聲太大,逆著風陳青洲聽不清楚,維持著最後的體力,清黑的眸子一瞬不眨地凝注正一步步靠近他的傅令元。
最後他站在某個位置停下來,緩緩抬起手裏的槍。
那把槍陳青洲記得,原先趙十三所持的微型火炮。
陳青洲不避不讓,隻扶穩車身,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此時所站的地麵,稍稍往後移了半步,看到積水。
複陳青洲抬眸,注視回傅令元。
逆著光,傅令元的神情不甚清楚,但他握緊槍瞄準他的姿勢,陳青洲看得非常清楚。
閉上眼睛的一瞬,陳青洲回憶起那晚在蘆葦湖邊,他答複給傅令元的那句話——
“除非我死,否則我永遠都不能放棄陳家。”
…………
阮舒的瞳孔驟然放大,漆黑的眼瞳裏映照出火光。
升起的火焰明明亮堂堂,她卻找不著陳青洲的身影,仿佛隨著那輛車一起燃燒,瞬間化為灰燼。
“唔唔唔!”她嗚咽,努力想掙脫束縛住她的身體和捂住她的嘴的莊爻的手,卻是無果。
沒兩秒,後頸驟然傳來一陣劇痛,她眼前一黑,暈過去前用最後的意識瞧一眼傅令元的背影。
一如既往地挺括,卻不知為何,竟是前所未有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