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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蹭幹淨沾在鞋底的那點血,然後跨過莊荒年的屍體,帶著阮舒,彎腰鑽過那個大窟窿,跨到外麵。
走出幾步準備拐彎之際,耳朵裏,呂品驟然急促地大喊:“Boss小心!”
“梁道森”已第一時間反應。
然,因為抱著阮舒,他本就不是特別方便,還是遲了一步。
更重要的是對方給他的猝不及防——
身著警察製服的男人左右開弓,一隻手用從呂品那裏奪過的槍對準手臂已經中了一槍的稍加變裝後的呂品,另外一隻手則握著他自己的槍,對準“梁道森”。
“梁先生深藏不露。”
端正的警帽帽簷下,傅令元的麵容沉篤線條堅毅,眸光凜凜寒意森森。
“梁道森”定在原地,極輕地眯了一下眼睛:“傅先生,你是Cosplay玩上癮,真代入身份了?不過,你這身警察製服穿久了,剛剛乍一看,確實挺像那麼回事兒。”
傅令元斜斜勾唇:“我確實挺想把這身製服的職能和權力一並Cosplay。”
“那傅先生恐怕得下輩子重新投胎才能實現。”“梁道森”接著話,“海城青門鼎鼎有名的大老,拿槍對著我這個普通的小人物?會不會太失身份了?”
說著,他示意懷裏的阮舒:“裏麵全是炸彈。我剛從莊荒年手裏獲救,受傷了,傅先生不應該耽誤我送她去救治。”
他怎麼可能沒看到她?傅令元一挑唇際:“把她放下。”
“梁道森”未動,強調:“她是我的未婚妻。”
傅令元雙眸再黑兩度。
“姐!”林璞的叫喚伴隨他的身影於此時姍姍來遲。
看到傅令元以一對二,雙方僵持對峙,林璞怔了一怔。
“外麵這麼多警察,梁先生以為自己逃得掉?”傅令元緊了緊槍柄,似笑非笑,笑意未達眼底。
“梁道森”聳聳肩:“她現在在我的手裏。”
這話,怎麼都聽出一分威脅的意思。
傅令元的眼神瞬間比這外麵呼呼吹嘯的寒風還要冷。
林璞聽言亦表情微變,馬上怒喝:“放開她!”
如今,不僅二對二,人數平局,且,傅令元和林璞的組合占壓倒性的優勢。
“梁道森”斜眼睨林璞,嘲諷毫不遮掩:“情敵幫情敵?”
林璞忽略他的挑撥,目光陡峭,咬牙切齒:“沒資格抱著她!”
他伸出手要從“梁道森”的懷裏奪回人。
她現在等同於“梁道森”製約他們二人的籌碼,“梁道森”當然沒有放開。
半昏半醒的阮舒在這時發出低微的疼痛咿唔。
“姐……?”林璞霎時不敢再用力。
“梁道森”譏誚更甚。
傅令元覷了眼阮舒,再掀眼皮子時,眸底冷凝如刀鋒:“放下她,我可以讓你們走。你該清楚,再耽誤下去,警察就真的來了。”
話落,似為表達他的誠意,他放下了另外那支對著呂品的槍。
呂品抱著受傷的胳膊快速歸位到“梁道森”身邊。
“梁道森”狀似困惑:“我不明白傅先生的意思,我是她的未婚夫。未婚夫把受傷的未婚妻從爆炸現場帶出來,有什麼問題?警察來了又怎樣?”
“反倒是傅先生,冒充警察,非法持槍,該害怕警察過來的,難道不應該是你?還是因為你和褚警官串通一氣,所以有恃無恐?”
“有什麼問題?”傅令元重複“梁道森”的這句話,垂眸瞟一下地麵,複看回“梁道森”,“恐怖炸彈的主謀,算不算問題?”
“梁道森”循向望過去,這才發現那裏掉落著一個遙控器,正是控製平房裏各處炸彈用的。
呂品垂著頭附到“梁道森”耳邊低語,羞愧解釋:“抱歉,Boss,是我大意了,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外麵。我正在cao控炸彈,突然就中槍了。”
“梁道森”眸底稍縱即逝一抹鷙意——所以是連將平房裏那些警察全部炸飛的計劃都被破壞了……?!
呂品覷了覷他的表情,卻是緊接著提醒:“Boss,剛剛還沒來得及向你彙報,我們安排在各個路口蹲點的手下傳來消息,特警的數量來得比我們想象得要多,情況有點不太對勁。”
“我們還是趕緊撤退比較穩妥。尤其莊荒年臨死前向警察喊了話,接下來肯定會被警方納入重點調查的。江城對我們太危險了。”
後麵這一點,同樣是呂品的過錯:遲了幾秒動手,令得莊荒年最後關頭還有機會開口。
“梁道森”未作聲,眸底的鷙意愈發甚。
“看來梁先生確實不害怕警察。”傅令元麵無表情,“那我也就不浪費時間了。”
說著,傅令元從衣兜裏掏出手機,作勢要撥電話。
林璞的手忽然伸過來,阻止了傅令元。
傅令元眉梢挑起。
林璞則扭頭看“梁道森”,表情平靜而平定,口吻真誠:“你快點走吧。”
同時,他重新伸出雙臂:“把姐給我。”
“梁道森”眼裏覆滿陰冷,視線在林璞和傅令元之間掃視。
“Boss……”呂品低聲,已經接手過“梁道森”口袋裏的槍,表示自己會為他打掩護。
“梁道森”在兩三秒的沉寂之後,終是將阮舒遞交過去。
他的嘴型則在對林璞吐出清楚的兩個字:“叛徒。”
林璞眸光輕閃,抱好阮舒,垂下眼皮,退到傅令元的身側,像是明確劃分陣營。
“梁道森”兩手空空地插進褲子口袋裏,顯得悠閑,聞野式地微微揚著下巴,轉眸看傅令元:“那就暫時先麻煩你們照顧我的未婚妻了。”
明顯是在故意膈應人。
傅令元的手將槍握得生緊,笑意倒依舊是閑散的,閑散地掀了掀薄唇:“梁先生,慢走,不送。”
四目最後交視一秒。
“梁道森”極輕地眯起一下眸子,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
呂品手中持槍護在後麵。
傅令元眉眼冷峻地目送,槍口始終瞄準“梁道森”,食指扣在扳機上,分分鍾有直接開槍的衝動。
直至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放下槍,別回後腰的衣服裏,然後朝林璞伸出雙臂,態度頗為冷冰冰:“你沒有辦到。”
沒能在他開完槍的第一時間上去護住阮舒。
雖說是因為發生了爆炸這種意外,但沒有辦到就是沒有辦到,任何理由和借口都推卸不了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