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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則已然連眼睛都睜開了,烏漆的瞳仁也終於直視他:“再後來的一切,你差不多都知道了。我不想一輩子受他要挾,設計將他送進牢裏。”
傅令元緘默不語,隻用親吻來給予她安撫。
阮舒輕輕說:“我不想坐牢。”
她有罪,但她不想認。
“我不想離開你。”阮舒又道。
以前她無牽無掛都不想坐牢,現在有了傅令元,她更不想坐牢。她不想和他分開。
“我知道。”傅令元捧住她的臉,把她鬢邊的頭發別到她的耳朵後麵,保證似的道,“你不會坐牢的。”
阮舒埋首進他的胸膛,緊緊圈住他的腰。
傅令元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靜謐無聲。他的氣息、他的心跳,均讓阮舒覺得安寧。
許久之後,她悶聲問:“你殺過幾個人?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時候?怎麼殺的人?殺完人後什麼感覺?心裏從來沒有害怕過……?”
半晌未得到回應,倒是他原本拍在她後背的手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而他杵在她頭頂上的呼吸則貌似越來越勻順。
阮舒狐疑,抬臉瞅傅令元,發現他閉著眼睛,應該是睡著了。
真睡著了……?
不是為了逃避她的問題裝睡……?
阮舒鬆開他的脖子,從他懷裏往上蹭了蹭。
他似乎真的很疲憊,眼下近距離瞧,他的眼眶有點陷下去,眼周陰影很深,眼皮被倦意扯寬,倦怠之容色昭然。
這下她不懷疑他是裝的了。
仔細想想,他也確實該很累才對。
從他去滇越出差開始,先是為了她在江城的失蹤而焦慮,緊接著為了找她而奔波,追到酒店去把她從聞野手裏搶回來。然後沒歇兩口氣,就遇上章程和章寧,鬥智鬥勇了一晚上。
隔天晚上特意帶她去兜風,結果一連串烏龍,在山洞過了大半個夜,好不容易回到酒店,他連覺都來不及睡,便被陸少驄一個電話叫回去海城。
三天的時間,他一邊擔心她被擄去滇緬後的情況,一邊費勁心力和陸家的人周旋,應對陸振華的假死。
再之後,便是他前去城中村赴阮春華的約,救他出來後,回警察局去繼續被扣著。
七八天的時間,他真的是腦力和體力都在連軸轉,恐怕一刻都不曾停歇。
他是很厲害,可他終歸不是鐵打的。
阮舒心疼得不行,撫了撫他熟睡的麵龐。
她喜歡看到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可以稍微放輕鬆而不隨時緊繃神經充滿警惕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她記起馬以曾經告訴過她,藍沁每次去他的心理谘詢室並不做心理輔導,而都隻是在他的診療椅上睡覺;記起馬以告訴過她,藍沁說她自己好多年沒睡過安穩覺,在心理谘詢室裏才睡得肆無忌憚不用擔心做夢時夢話。
由此她突然在想,傅令元的睡眠質量究竟是什麼狀況?他每天都要思慮那麼多事情……
手指勾勒著他的輪廓,摸到他的眼角時,她停了下來,凝眸細看。以前就發現他眼角有點細微的褶皺,如今貌似……又多了點,也深了點。
阮舒轉而收回手摸自己的眼角。
沒有太明顯的細紋觸感,心裏稍鬆了一口氣。
轉瞬,心中又傷感。
他們的年齡確實不算大的,可他們曾錯過了彼此十年。
正如他以前所感慨的,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十年?現在又剩下多少個十年?
她也珍惜能與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嗯。她更堅定,她不要坐牢,她不要和他分開。即便她心裏的坎兒永遠過不去,即便因為這件事,他們受到阮春華的要挾,她也不想坐牢,隻想和他一起努力克服……
不要……
體溫交換的感覺是奇異的,就像觸摸彼此的生命。阮舒貼上他的臉,亦貼近他的身體,讓兩人之間更為親密,與他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