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重力的撞擊,沈顏接連後退了好幾步後,腳下一空,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後栽去。
恍惚間,一道膽怯中又帶了十分堅定的嗓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不可以傷害我阿姐!”
好似是一個承諾,卻更像是一種信仰。
沒有人可以傷害阿姐!誰都不可以傷害阿姐!!
伴隨著“噗通”一聲,兩道身影落入水中。
沈顏被人扣住手腕,仰倒下去的身子被穩穩的拉了起來。
這一回,又是趙玄瑾救了她。
可她並不感激,反而有幾分埋怨!
方才分明隻要他一句話,這場鬧劇早該收場。
可他坐壁觀花,置身事外,仿若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當真,不是人!
沈顏氣急,手腕掙脫了束縛,想也不想的解下身上的披風,一頭紮進池子裏。
刺骨的寒意穿透四肢百骸,凍的人幾乎骨頭都要裂開,那冰涼的池水不似那一日在宣侯府,雖涼,卻能承受的住。
快入冬的天氣,光站在風裏便冷的叫人受不了,這冰冷的池水如同密密麻麻的冰錐,刺透皮膚紮進肉裏,連骨頭都泛著疼。
“去叫人!”
趙玄瑾一張臉比那池子裏的水還要冷。
落水的皆是未出閣的姑娘,斷不能由男子跳水相救。
池子裏那不識水性的二人不停的撲騰,大口大口的冰涼池水灌進嘴裏,連求救聲都發不出來,隻覺得下一刻便要溺死在這池子裏,哪裏還顧得上冷。
沈顏凍的牙齒打顫,每遊動一下都像是有人在拆她的骨頭,痛,全身都痛,刺骨的痛。
好不容易將隻剩半個腦袋露在外的沈瀟瀟從水裏撈了起來,手臂扣在她的脖子上,將人往岸上拖。
沈顏遊的十分吃力,不好容易到了岸邊,一隻白淨修長的手伸了過來。
心中雖然還有氣,可這個時候,她已經耗費了許多體力,隻得將沈瀟瀟的手臂遞了過去。
趙玄瑾不費許多力氣,就將沈瀟瀟給拉上了岸,順手將地上的披風扔到了沈瀟瀟的身上,甚至都未關心人到底怎麼樣了。
轉頭去拉沈顏時,卻發現她人已經朝著落水的陳嵐依遊了過去。
原本沈顏並不打算救陳嵐依,自上一回宣侯府落水,深知陳嵐依是個不折不扣的旱鴨子,今日自己若不救她,隻怕等不到有人來救,早死了八百回了。
若是陳嵐依死了,隻怕她也得陪葬!
無奈之下,她隻得折返回來,遊向那幾乎快沉入水底的陳嵐依,胡亂一抓,薅起一把頭發,就往岸邊遊。
也不管那陳嵐依會不會被薅成禿子。
原本快沉入水底的陳嵐依因窒息感幾乎就要失去知覺,眼下被沈顏這麼一薅,頭皮都快要被扯下來,疼的她下意識的掙紮了幾下。
落水的人身子本就沉,眼下這麼一掙紮,沈顏跟著灌了兩口冷水,嗆的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好不容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遊到了岸邊,陳嵐依幾乎失去了知覺,沉的跟裝了二百斤石頭的麻袋似的。
她實在沒有力氣,又怕一撒手人又沉進了水裏,隻得將人先交給趙玄瑾。
趙玄瑾一把拉住陳嵐依的手臂,顧不上將人拉上岸,另外一隻手已經伸向沈顏。
深秋寒意凜洌,莫說一介女子跳入冰冷刺骨的池水中,連救起兩人,即便是換做尋常男子,隻怕也是耗盡了體力。
他怕沈顏有事,哪裏顧得上陳嵐依的死活。
不相幹的人,死了便死了!
可她……
管她沈瀟瀟還是沈……顏。
她……不能死!
沈顏累了,全身上下一絲力氣都沒有,任憑冰冷的雨水灌入口鼻,可她已經沒有力氣掙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