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劃破少女細嫩的手腕,鮮血順勢落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她衝進了黑霧。黑霧觸碰到少女的血,一點點被稀釋,同時也讓少女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可她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眉心緊皺,身體承受著巨大的傷害。
“丫頭——”終於,咆哮聲從鴻鈞口裏傳出來,他再也無法忍受,眼睜睜失去,比離別更叫人痛苦。
“回來——”
“求你了——”
“快回來——”
吼出最後一句,他從地上爬起來不顧一切使出法力掙脫開束縛,拚命跑向薑縭。
鴻鈞伸手一把抱住薑縭,手忙腳亂的想要止血,手剛接觸到傷口,就被薑縭虛弱的聲音吸引,他扭頭,才看見她嘴角不斷湧出鮮血。
“對不起”
她勉強露出一個笑,想著臨死前給他一個最美麗的自己。眼角落下的淚卻出賣了她的心情。
“別說了……”
他泣不成聲苦苦哀求。
“我——愛——你”
帶著虛弱的氣息的話剛說完,鴻鈞懷裏的人一點一點變得透明,先是從腳開始緊接著一點一點幻化成閃亮的光點緩緩在空中上升。
“啊——”
鴻鈞抱著漸漸消失在懷的身體。忍不住爆發,他瘋狂的尖叫,越抱越緊,到最後什麼也沒有剩下。
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淒厲的響起,順著雲朵飄入九重天。
她對他說了三句話,一句“別讓我恨你”
第二句“對不起”
第三句“我愛你”
從此九重天上再也沒有他的丫頭,再也看不到他的丫頭對他嬉笑,再也看不到他的丫頭害羞,再也看不到關於她心尖上的人的一顰一笑。
她幫她度了劫,卻沒能幫他度過心頭的劫。
同禺傀的戰役天族大獲全勝,三界再次恢複往昔,鴻鈞一身紅衣,長發被束起,一向風流的人此刻眼神和神情竟然滿是絕望,眼底的冰冷叫看的人心生寒意。
而此時他站在連接九重天的天柱上,麻木的舉起劍,一共九根他幾乎不帶任何猶豫斬斷。
一劍一劍,麻木而冷靜。
沒了天柱支持九重天界很快崩塌,巨石滾落,原本正在慶賀的神仙們因為這場突入其來的崩塌紛紛逃往七重天。
沒有人知道鴻鈞上神為什麼要斬斷九重天柱,隻有天君和青黛,以及參與和知曉的人明白。
他恨,他痛,他怒。
他無視天規親手殺了青黛,滅了青黛的魂魄。懲罰天君,將他打入地獄。他做了很多,始終沒有讓他的丫頭回來。
最後他祭出恢複之後的所有法力封印九重天,所有人都無法進來,這樣就不會再有人打擾他和丫頭的生活。
眾生與他何幹?
三界與他何幹?
他不關心,他隻想要回他的丫頭。
找到一片青草地鴻鈞看見跪坐在草地上的丫頭。他高興壞了,不顧一切向她走去,然後變成跑。終於他來到她身邊,他們相視而笑。
“丫頭我累了!”
“那就睡一覺,我等你醒來。”
“好!”
他輕輕把頭放到她腿上,鼻翼間是獨屬於她的香氣。眼皮越來越沉,終於抵抗不住睡意來襲,鴻鈞沉沉睡去。
從此再也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