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霓虹有棵大樹,後來變成了貓】
秋天的霓虹鋪滿楓葉,為了殘破不堪的灰色世界帶來了一點生機的紅。
透過淡淡硝煙,可以看到排隊領粥的難民。
身著甲胄的士兵用湯勺將滾燙的粥盛到難民的手上。
鑽心的疼痛貫穿了他們的身體,可無一人敢撒開手,如果這一手的粥沒了,那可能連降溫的夜都熬不過去。
幕府有規定,為了防止有人帶器具偷襲武士,所以一律隻能空手盛粥。
長長的隊伍裏混進了一個身著破爛和服的人。
他戴著鬥笠,分不清男女,一直耷拉著腦袋。
這是德川幕府占據瀨戶的第一個月,人們的生活陷入麻木和不安。
戴著鬥笠的異人餓得發抖,不斷減少的人群已經作為他的精神支柱強撐著。
“身份號。”手握刀柄的武士大喝一聲。
“豐花梨奈,11798。”
聲音很有特色,中性略微偏女。
“豐花梨奈,家中無人,隻有一口粥。”
“嗯。”
他的氣息虛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
伸出手,那是長滿粗繭的掌心,纖細的手指上布滿勞累的痕跡。
滾燙的粥順著湯匙落入掌中,灼燒著皮膚。
好在那長滿繭子的手也能抵禦些高溫。
“下一位。”
隨著武士的又一聲大喝,“豐花梨奈”朝著一片破敗的房屋中走去。
大概過了十分鍾,捧著粥的手已經麻木到感受不到滾燙,而“他”的腳步越發迅疾。
來到一間保存度還算可以的房子前,裏麵躺著一位少女。
“梨奈,我把粥給你帶來了,快喝吧。”
眼前這個躺在地上,氣息微弱到好似死亡的少女才是豐花梨奈。
將粥用碗安置好後,端到豐花梨奈的麵前。
“咳咳!”聽到聲音,豐花梨奈看向摘下鬥笠的那人,也是個少女,“日櫻……夠了,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她要死了……
川上江日櫻意識到,死亡終究還是要帶走這個可憐的女孩。
“沒有藥的話,還是活不下去嗎?”
17歲的少女不甘心地握緊了藏在鬥笠裏麵的刀。
“沒關係的,阿爸阿媽都不在了,救下日櫻,已經是我最後的價值了。”
一年前,德川家康與天皇展開戰爭,瀨戶處於霓虹的進出口,自然是敵人的目標之一。
更朝換代是不可避免的法則,天皇也明白一個道理。
打下江山難,守住江山更難。
所以,他提前安排了自己唯一的女兒,在瀨戶離開霓虹。
無論逃去哪裏,都比在霓虹等死好。
在川上江日櫻上船那一晚,遭遇了襲擊,船身被一股超自然的力量擊潰。
隻不過她似乎還有點運氣,被海浪衝刷到沙灘瀕死時,被決意自殺的少女,豐花梨奈看見了。
【這是一個善良的人】
見到豐花梨奈的第一眼,川上江日櫻就這麼認為了。
習武多年,她可以感受到每一個人身上獨有的氣場。
“我幫你去找藥!”川上江日櫻一咬牙,放下粥,提起佩刀就要去闖軍營。
“等……等等。”豐花梨奈抬起無力的手,拉住了對方的衣袖。
“在這個時候露麵會死的……”目光之下,是一張通緝令,上麵赫然是川上江日櫻的畫像以及名字。
“可是!”
“沒有可是。”
她低聲反駁著川上江日櫻。
“今晚陪我看螢火蟲,好嗎?”
“好……”
時間來到晚上,圓月似乎被蒙上了麵紗,那是還未散去的硝煙。
向四周望去,大大小小的房子內燒起了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