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屋子內傳來痛苦的嘶吼聲。
一場名為酷刑的遊戲在這裏展開。
正如同武介傑後悔把【盛世】交給德川家康,讓這個擁有野心的男人開始了反叛一般。
川上江日櫻也正為這個國家憂愁著。
樹林內,篝火燃起。
照亮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山嶺。
位於半山腰間的兩人,可以看到這山中點點的火光,那不是螢火蟲,而是一戶戶坐落的人家。
“大叔,你那酒葫蘆裏的是水嗎?”川上江日櫻有些口渴。
“都說酒葫蘆了,怎麼可能是水。”葦名亂步覺得十分有意思地笑了,但其實並不怎麼有意思,也不怎麼好笑。
“酒葫蘆裝酒誰不知道啊……”
少女小聲嘀咕,準備拿幾片葉子編起來,然後去溪邊舀點水喝。
在瀨戶度過困難的一個月,她已經完全舍棄掉所謂【皇女】的優雅。
【天皇都倒了,哪還有什麼皇女】川上江日櫻每天就是重複這句話。
“喝溪水壞了肚子怎麼辦?”葦名亂步像是瞧不起她那孱弱的身子似的。
事實上,川上江日櫻雖然小時候不認真習武,但體質還是比一般的女人要強上許多。
“那怎麼辦?人還能讓尿給憋死?”如此粗鄙的話語從皇女口中說出來還真有點不同。
“人當然不能讓尿憋死。”說著,葦名亂步從衣襟裏掏出另外一個葫蘆,“喝吧,神明撒的一泡尿應該比溪水要幹淨不少。”
神明的一泡尿……
在霓虹即便再怎麼不相信神明的人,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打開葫蘆,嬌小的鼻子嗅著氣味。
“什麼神明的一泡尿,瞎說。”
麵對質疑,葦名亂步暫時沒有說話,就笑眯眯地看著川上江日櫻。
“……你不會下毒了吧。”
“……我要是想弄死你,連一根手指頭都不需要的。”
也是,但川上江日櫻倒也沒有天真到認為神明真的賜予了自己一個良人。
嗯……良不良的先不說,這葦名亂步一天到晚壓著帽簷,讓人看不清臉,就很可疑。
“大叔,你把草帽放下來,給我看看你的樣子唄。”
“不行。”
“為什麼?”
“我有點自戀,任何看到我臉的人,都想殺了他。”話語的最後,葦名亂步的語氣都森然了起來。
……確實挺自戀的。
少女不是傻子,到這時,她已經猜到這葦名亂步是誰了。
想著,川上江日櫻笑臉盈盈地喝了一小口水。
甜甜的,就像是清晨的露珠一樣。
“大叔,你本名叫做,江戶川亂步,是我父親的近親侍衛吧。”
空氣突然沉寂了一瞬,葦名亂步無奈地摘下草帽。
“還是被發現了呢。”
英俊的臉有些邋遢,胡子沒有刮幹淨,頭發也稍顯分叉,看上去像淩亂的草叢。
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葦名亂步低頭喝了一口酒。
“怎麼猜出來的?”
“父親說過,天皇近親侍衛的刀不太一樣,上麵刻了字。”
拿起剛洗幹淨的刀,上麵還真有字,一個天字。
“這一點,身為近親侍衛的你都不知道嗎?”
“也許就要我不知道才有效果呢,不然人人都把刀刻上字,人人都是近親侍衛了?”
“這會又是一副教訓人的麵孔了?還有,為什麼你在軍營那時,稱呼我為小姐,小姐是什麼意思?”
對於這件事,17歲的少女非常在意,帶著期待湊到葦名亂步的旁邊。
“小姐啊……小姐就是指心上人的意思哦。”葦名亂步一頓胡說八道,像極了某個不要臉的渣男。
“……就算你胡說八道,我也不會稀裏糊塗地嫁給你的。”川上江日櫻的臉上好像寫著。
【你看我像不像傻子?】
“你看,我說了你也不信,就當一個稱呼就好,你想啊,我也不能當著別人的麵直接喊你皇女吧。”
“也是……那我就直呼你本名了,亂步。”
亂步……他內心細細斟酌著這個名字。
“嗯,就叫亂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