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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野欲瘋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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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臨淵在書房中,含著憤怒奮筆疾書的時候,並不知曉有人在暗處瞧著他。

眼見著夜色漸深,暗處的人從韓府內撤離,一路奔向沈府。

深夜,沈府。

沈府坐落在白虎街尾,與康平街不過一牆之隔,是個三進三出的宅院,灰牆白瓦,院落內沒有任何假山遊廊雕梁畫棟之類的靜美裝飾,也沒有竹林夾景水榭樓台,隻種了一片片的霧鬆,掩蓋著整座宅院。

遠遠望去,霧鬆蔽擋屋簷,天地間隻有一片深深淺淺的綠,在大雪茫茫的白中翠的格外濃烈,仿佛這沈府不是落在繁華京城間,而是落在深山林木間一般。

沈府,廂房內。

沈溯深陷入一場夢境中。

水,纖腰紅唇,柔軟山丘——

“咕咕咕”的一聲鳥叫哨響,驟然將一切攪碎。

沈溯猛地自從睡夢中驚醒,起身,淩厲的目光看向窗外,複而又掃落向四周。

他赤著上身坐在床榻間,此時正是冬夜間,月華透過門窗,在客臥間落下一層四格花鳥影的輕透薄光,屋內地龍茂盛,屋內靜的隻有沈溯急促的呼吸聲。

他每喘一口氣,都能察覺出自身越發洶湧的血氣。

方才那一切,不過是他的夢。

湖水中的旖旎都隨著夢而驟然消散,隻剩下陣陣空虛之意。

片刻後,他從床榻間起身,行至桌前,拎起桌上的壺水,倒了一杯冷盞。

一旁的落地波斯鏡映著他的身影,他寬肩窄腰,身量極高,此時正赤著上身,男子的血熱氣似是都在空氣中飛浮懸轉,呼吸莫名的沉重,寬闊的胸膛劇烈起伏,其處直挺挺的頂著,將褻褲都頂出個明顯的形狀來,似有小兒臂長,一張冷銳鋒豔的麵容微微泛著幾絲汗,似是硬生生逼熬而出的。

沈溯垂眸,將手中冷水一飲而盡後,將杯盞重新放於桌上,為他自己披了一件外衣,擋住其下臂型後,才看向窗口,聲線冷沉道:“查清了嗎?”

窗外之人這才敢翻身進來,正是個小旗,進來後動作利索的單膝跪下,雙手抱拳過頭頂,道:“回大人話,屬下已查清了,蕭大夫人名喚蕭言暮,孤女,父母早亡,隻有一個幼弟,兩年前因救過韓臨淵,與韓臨淵生情,嫁給韓臨淵,近幾日來,因韓臨淵養外室一事,與韓臨淵生了嫌隙,與韓臨淵爭吵之後,韓臨淵將她降妻為妾,後又要將外室白桃立為正室,現正在寫請帖,準備宴請賓客,迎娶白桃進門。”

小旗說到這裏的時候,都覺得荒誕。

夫妻婚姻大事,怎可兒戲?抬外室為妻更是不合常理,有違禮數,但那韓臨淵就像是著了魔似得,那種勁兒一頂上來,他好似是什麼都做的出來。

而小旗口中這麼一大段話落下來,沈溯耳朵裏隻聽見了三個字。

蕭言暮。

沈溯驟然想起夢中那雙眼,哀求著望著他,顫抖著由著他作為。

思及其夢,沈溯的身子莫名的緊了一瞬,手骨不自然的摩擦了身旁刀柄——摸了個空。

——

小旗說完之後,沈溯卻沒有回應,隻是突然摸了一下空氣,不知道在做什麼。

小旗一時按捺不住好奇,目光悄悄抬起,往對麵看過去。

千戶大人的住處算不得奢靡,他喜簡,屋內隻有一桌一椅,其後擺滿書架,書架上是各色宗卷檔案,屋內沒燃燭火,隻有淡淡的月華落下。

沈溯正坐在象牙椅上,背對桌案,抬起的手掌正緩緩落下。

隨著他的動作,雪白的外袍落在他身上,在月華的照耀下泛著泠泠的光,如水一般的潤涼色澤正落到端坐的人的身上,瞧著便叫人滯了口氣——他那張臉,比月色更豔,偏生眉目又極為鋒銳,似是出鞘利劍,盈盈月光落到他身上,便為他鍍了一層流淌的光,他一動,月色便都跟著活了。

分明是個手段狠辣的男人,但竟能叫人想起“活色生香”這四個字。

小旗有片刻的失神,又驟然驚醒,幸而千戶大人沒有發現。

千戶大人似是陷入了某種難題間,沉眉斂神,不知在想什麼。

小旗在心中暗暗揣測,到底是何種難題呢?這得是多大的案子,能叫他們大人這般費心勞神啊?

那小旗發現,自那一救起,大人似乎便對韓府格外上心,連一個府內妻妾拈酸吃醋的事兒也要查。

難不成是從那夫人身上發現了什麼?

小旗思索間,瞧見大人突然收回了手。

他趕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他們沈千戶禦下嚴苛,稍有逾矩便會被罰的,像是嘶鳴而立的毒蛇,危險又凶狠。

“蕭言暮。”昏暗的廂房中,盤踞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