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聽說王勃回來了,想要召他到東宮來一敘。不過一來嫌繁文縟節太過麻煩,二來許久沒出宮心裏癢癢,最終決定還去他們曾經經常聚會的平康坊伎館碰麵。
唐影自然是要跟去的。處於安全考慮,她雖不太同意太子出宮,卻又有些理解他渴望出去的心情。
權衡再三,兩人穿著普通衣服,又事先給李賢在身上貼了符咒,然後才騎馬去平康坊。想起上次大雪天就出了危險,唐影真是一刻不敢放鬆。此時長安城死氣蔓延,以她對死氣的敏銳感覺,經常能發現牆上或者街角殘留著死氣的斷線,隻是普通人看不見罷了。
還好一路上都十分穩妥,等到了地方見到王勃也覺得很親切。唐影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個沒完,想起自己這麼多年隻有武媚這麼一個同性好友,卻落得分道揚鑣的下場,不由得心中有些感傷。
王勃見冷落了唐影,也時不常的問候唐影兩句,還特別感謝她守護太子。唐影跟他也不算熟悉,隻是點頭之交,說話最多的一次恰恰也是在平康坊聽他們一群人評時政對詩詞而已。
為了表示自己還記得他,她特意又念了一遍“床前明月光”。上次她用李白的詩把他難倒了,這些年聽說他寫了不少膾炙人口的詩,期待這回他能對上來。王勃聽後臉上並沒有躍躍欲試的表情,隻是敷衍的稱讚這是好詩。
李賢看了唐影一眼,對他玩笑道:“你出去兩年,賦詩的本領也忘光了呢。以前你聽到別人念詩,無論如何都要對一對的!”
身為一代著名詩人,怎麼會突然舍棄詩心了呢?
唐影微微一笑,著站起來倒了一杯酒托在手裏,施施然往王勃懷裏坐去,“賢兒,王大詩人這是要懷抱美人才能有詩性呢!你快往一邊挪挪啊。”
她反常的行為和暗示,叫李賢一下子心知肚明,他僵硬的笑了笑往一邊挪去。
王勃剛要推脫,唐影已經坐在他腿上,一手摟著他的脖子,另一手托著酒杯往他嘴邊送去,“來,大詩人。先喝了這杯酒找找靈感吧!”酒杯上冒著若隱若現的白色生氣,王勃看著酒杯笑容一點點僵硬了下去,臉上的黑氣卻一點點蒸騰起來。
唐影見狀,摟脖子的手立刻扣在他脖子上,用手指將白火按壓進他的身體。另一隻手將酒直接潑在他臉上。
白火乃是邪靈的克星,隻見他的臉冒出團團黑氣,掙紮著推開唐影站起來,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念咒!”唐影朝李賢喊道,同時自己也開始念白澤長生咒。李賢急忙開始念咒,不過他又不是修道中人,當年背誦的咒語隻能想起大概,故而念得結結巴巴給邪靈以可乘之機。
若一般邪靈,被唐影燒一下就直接魂飛破散了。隻是這個邪靈並不是普通貨色,乃是明崇儼坐下另一員猛將,為假扮王勃觀察他好幾年。可萬沒想到言談舉止學得再像,王勃的才華也是學不來。
眼看劫持李賢的計劃生變,他們隻有來硬的了。
在他的咆哮聲中,整個平康坊都沸騰起來。原來這處場所早被明崇儼變成了另一個妖怪據點,還有什麼比聲色場所更適合俯身的地方呢?何況這裏來的多是達官貴人,成為傀儡後對明崇儼總有意外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