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梓欽的隻言片語中,江蓮有了一個粗略的猜測,一定是有人想陷害鄭啟微,所以才會用這樣卑劣的手段。玄鐵兵器若沒有陛下手諭,就算是皇家兵器司也不能隨意鑄造,這樣的罪責足以將鄭啟微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
“這件事要不要通知太子妃?”
江蓮第一次見這種場麵,心裏拿不定主意,隻能求助洛瑤。
洛瑤自然能猜到她想讓淳於逕為鄭啟微覲言,隻是這事兒不簡單,淳於逕未必願意趟這渾水。“太子妃的父親是鎮遠將軍,消息比你靈通,你以為她會不知道?”
“也是,光無詔練兵這一條鄭啟微就無法解釋,再加上玄鐵,淳於逕怕是巴不得瞥清關係。”江蓮仔細想了想確實如此,淳於逕老奸巨猾,絕不會讓任何事牽扯自己。
“放寬心吧,鄭啟微能在皇子中脫穎而出就非等閑之輩,如果這樣的事他都應付不了,主子也不會將你送進太子府。”
洛瑤自然是不擔心,她根本不在意鄭啟微,隻在意月神的任務。可鄭啟微對江蓮來說不一樣,鄭啟微是她在萬荷池上心心念念的人,是她做所有事唯一的原因……
不知為何,聽了洛瑤的安慰她還是沉不下心,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會發生。
烏雲遮月,不一會兒就有人來叩門。
“洛瑤姐姐,之前長公主說要在太子府設宴,此前事是太子妃掌管,如今管家之權移交,奴婢這兒有幾樣菜品還拿不定主意,還請洛瑤姐姐來後廚一趟。”
她和洛瑤相視一眼,想起之前長公主半個月前府時提過一嘴,說等百花宴要來府中小敘,這事淳於燕已經籌備了好一陣子,沒想到如今連最基礎的菜品都沒選好。
“我知道了,這就隨你過去。”
洛瑤沒多想,就跟著那婢子離開了,江蓮給自己泡了杯茶,左思右想也猜不到鄭啟微究竟如何才能脫身。她也聽說過現任陛下的脾性,一直是眼裏揉不得沙子,這樣精準的打擊,難道是朝中有人看不慣鄭啟微?
“秦良娣,外頭有位姓王的公公,說是受貴妃娘娘的吩咐,來為您送句話,似乎和太子有關。”沒多久婢女楓兒過來傳話,她壓低了聲音,以此證明事態的嚴重。
貴妃娘娘?難道是鄭啟微的生母江貴妃有什麼事要安排她辦?既然是派人來傳話,說明鄭啟微卷入的案子不小,連貴妃娘娘也束手無策,要向府外求助。
江蓮顧不上那麼多,披了件墨綠色的袍子就跟著婢女出了攬月閣。也不知是不是府中的下人也聽見了什麼風聲,這條路上竟然一個人影也沒有。
快到門口,楓兒低著頭語氣平緩不似方才,“良娣,王公公在後門口等著您,這事奴婢不便旁聽,在這兒為您把風。”
隻見太子府的後門確實是開了一條縫兒,兩邊的石燈被夜裏的清風吹得一晃一晃的,也拖長了地上的人影。
江蓮沒有疑心,接著往門外望去,直到看見一個黑衣壯碩的男子,她才知道自己中計了。
一個黑麻袋瞬間蒙住了她的頭,她剛想出聲就被從身後捂住了嘴,這個人連反應的機會都沒給她,便道:“想太子活命就乖乖閉上嘴。”
被人拽上了一輛馬車,車夫的馬鞭甩出了一道聲響,接著除了車軸的轉動聲外是長久的安靜。
這些到底都是什麼人,為何要綁架她?
想來方才支開洛瑤也是有意為之……什麼人的手能伸得這麼長,公然在太子府裏耍陰招。
雖然她化為人身後並沒有怎麼熟悉過京都,可她畢竟不是人,並非是要通過眼睛才能辨別方向,所以蒙住她的頭並沒有什麼作用。
馬車一路向南去,她能感覺到過程中調換了幾次方向,穿過了五六條小街,似乎都是沒什麼人的路口,按照馬車的速度和距離,恐怕這些人是要帶她出城。
難道這和陷害鄭啟微的是同一夥人,可為何要選這麼她這麼一個良娣來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