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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全校師生早操結束後在國旗下集中，進行一周一次的全校例行集合。
紀若愔和尚恬晴站在隊伍最前麵，能看清舞台上的每個人。校長是個胖胖的中年男子，每周一都會在上麵講話，內容幾乎圍繞紀律和成績，萬年不變。
聽完校長的講話本就該解散了，但是主持人又請出了教導主任。大家開始竊竊私語，一般情況下教導主任上台就意味著又有人犯事了。
雖然早知道有人違規，但是當聽到董安的名字，以及那個對所有中學生來說都無比沉重的開除學籍處分時，紀若愔還是被震驚到了。
“……董安同學不僅多次違紀屢教不改，上周六帶頭聚眾打架，不僅造成多人受傷的惡果，還極大的損害了學校名譽，事後拒絕認錯，態度惡劣，情節嚴重，現給予開除學籍處分，公開通報批評，希望同學們能引以為戒。”
那個平時看上去囂張跋扈的女孩站在舞台右側，雙手插在校服褲的口袋裏，臉色平淡，眼神看似目視前方，然而認真看就會發現她雙眼沒有焦距，好像這種糟糕的處境絲毫與她無關。
尚恬晴在她後麵小聲說道：“聽說董安把校董的女兒打了。”
紀若愔的視線依然落在董安身上，關於董小姐的傳言其實聽過不少，而且大多是不好的，比如說在校外有個小混混男朋友，經常混跡於夜店等場所，最重要的是，她耳側有一個黑色大鷹刺青——那是在外麵“玩”的人才會有的。
董小姐的頭發總是披散著的，紀若愔沒見過那個傳說中的黑色大鷹。
教導主任又說了好幾分鍾才宣布解散，紀若愔一句都沒聽進去，她一直盯著董小姐，解散的時候，兩人的目光隔空對上，董安朝她揚起唇笑了笑。
“走啦走啦，快要上課了，我的包子還沒來得及吃呢……”
紀若愔還沒想明白董小姐那個笑容是什麼意思就被尚恬晴拉走了，等再往她那看時，董安已經走了。
教導主任沒具體說出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大家隻能暗暗猜測，說什麼的都有，各種原因五花八門，完全能拍一部電視劇那種。
大家討論的話題幾乎都是圍繞著董安，紀若愔越聽眉頭越是緊蹙，又想起了早上董小姐對著她笑的樣子。
紀若愔抱著水瓶，出了課室門拐下了樓。
初三是另外一棟獨立的教學樓，紀若愔雙手握著水瓶，仰起頭看眼前這棟六層高的樓，思緒有些飄散。
“小朋友。”
肩膀驟然被拍了下，紀若愔收回眼神，看向身後的人。
“董小姐？”
董安單肩背著書包，雙手依然插在口袋裏，聽到紀若愔這樣稱呼她，笑了。
“怎麼？不用上課嗎？課間十分鍾還下樓晃悠。”
紀若愔有點尷尬，看到她背著書包，沉默了會，“你……”
她話還沒說出口，董安似乎就明白紀若愔想說什麼了，晃了下肩上的書包，道：“我就要脫離這裏了，以後都不來了。”
紀若愔啞然。
董安朝她眨眨眼，湊近了點兒狡黠道：“你那男朋友挺不錯，是支潛力股，抓緊了。”
“你為什麼會退學？”紀若愔直接忽略她那明顯帶有調侃意味的話，問道。
“早上主任不是說了嗎？或者說，大家不是都知道嗎？”似乎覺得紀若愔的問題太白癡，董安挑眉，笑意頗有意味。
她剛說完，上課鈴聲響了。
紀若愔不由自主想到同學們說的各種可能，握著水瓶的手指緊了緊。
“你該回去上課了，小朋友不要太多問題。”
說完這句，董安轉身朝校門口走去，全身上下隻背著一個書包，癟癟的，看上去也沒裝什麼東西。
預備鈴響後，不少學生小跑著回課室，和董小姐逆向而行，經過她的身邊沒有一秒的停留，擦肩而過，沒留下任何痕跡。
沒有一個同學來送她，紀若愔就這麼看著董安漸漸走遠，直到一個拐彎後身影消失在那個角落。她抿抿唇，轉身快步跑回課室。
董小姐的退學處分也僅僅是被熱議了兩天就冷卻下去了，學校裏的八卦總是更新得很快，不管當時是多麼震驚全校的事也總會消散。
然而紀若愔發現另一件很詭異的事。
自從董安退學之後，紀若愔在學校裏遇到過金珊珊三次，每一次她都主動繞道，似乎在躲著紀若愔。開始時紀若愔以為是錯覺，然而最後一次在洗手間門口，她剛剛方便完出去，在門口遇到金珊珊，對方轉身便走，連洗手間都不去了。
紀若愔一直堅信“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硬道理，因此能確定金珊珊肯定有問題。
“紀老大，我聽說了一件事，和金珊珊有關的。”
給尚恬晴說了之後，本以為她也會一籌莫展，結果她倒是神秘兮兮的小聲和紀若愔八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