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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之的車速緩緩減慢，側臉看了慕早早一眼。她剛才在問：“你，愛我嗎？”
是什麼意思？
難道慕早早也對他失望了？
慕早早也望著蘇言之，等著他的答案。
蘇言之收回目光，認真的開著車子，開了口：“怎麼忽然這麼問。”
“就是想確認一下，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之後，你對我還有愛情嗎？還是說，隻是一份責任和親情。如果沒有那二十多年的感情基礎，現在坐在你身邊的這個慕早早，還能牽動你的心嗎？”慕早早說這話的時候，沒有望著蘇言之。她有些不太敢去看蘇言之的眼睛，害怕看到他的遲疑與逃避。害怕自己沒有堅持追問的勇氣。
蘇言之也陷入了沉默，慕早早的這個問題，他還從來沒有認真想過。對於假設性的問題，蘇言之向來不喜歡花費時間和精力。
他想了想，不答反問：“如果沒有那二十年的感情基礎，現在坐在你身邊的蘇言之，你還想要嫁嗎？”
“我先問的。”慕早早不爽蘇言之把問題拋給他。
“那你心裏肯定有答案。”蘇言之說。
“你先說。”慕早早不吃蘇言之這一套，不管他說什麼，都不允許男人逃避這個問題。
蘇言之見逃不過，心裏開始想著答案。如果沒有這二十多年的感情基礎，沒有精力慕早早從小到大的成長和變化，沒有陪伴她那些無盡歲月。甚至沒有經曆過那五年的失憶，也沒有媽媽曾經犯下的錯。拋開這一切不談，蘇言之還會愛上慕早早嗎？
這個溫柔美好的女孩兒，善解人意，重感情，不記仇。有她的世界，好像再困難的事情都不會影響美好的生活。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慕早早，像個時而乖順時而又尖利的能抓傷別人的小貓。
這樣的慕早早，他會愛上嗎？
會的吧，不止蘇言之，恐怕是任何人，都會忍不住喜歡的吧。
“因為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慕早早啊。”蘇言之開了口。
慕早早以為他的回答會很肯定，會，或者不會。沒想到他竟然說了這麼一句。這是什麼意思？
蘇言之又有些遲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慕早早，他配得上嗎？
她應該更幸福，更安寧。她值得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包括婚姻和愛情。可蘇言之帶給她的又是什麼？蘇家亂七八糟的這堆事就不說了，已經過去的關於媽媽傷害了慕早早媽媽的事情也不再提了。當初錢靜傷害了慕早早，蘇言之沒能保護好她。如今林遠又帶走了時時，蘇言之還是到目前為止沒有想到合適的營救策略，讓慕早早擔心，讓時時受罪，是他不夠有本事。
如果是現在的話，蘇言之應該不會再那麼自不量力的去娶這個女人了吧。
他下意識搖搖頭，自言自語：“應該不會了吧。”
這話聽在慕早早耳中，隻覺得心髒仿佛驟停了一般。五雷轟頂也不過如此。
如果沒有那二十多年的感情基礎，蘇言之就不會再愛她了嗎？所以真的像錢靜所說，蘇言之娶她是為了彌補，是覺得她可憐？所以蘇言之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那蘇言之愛的人是誰，是已經死去的錢靜嗎？因為是親姐弟所以不能在一起，隻是把慕早早當成一種掩飾嗎？
慕早早的心事翻湧開來，也顧不上理智的去分析這樣的想法到底有多少值得相信的部分，隻是越想越傷心，越想越覺得她或許錯了，錯的離譜。
十字路口的紅燈亮起，蘇言之原本應該直行。
慕早早想了一路，既然蘇言之已經不愛她，倒不如不要再給他添堵了。等找到時時之後，慕早早會重新考慮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現在她更想一個人靜一靜。
望著還沒亮起的路燈，慕早早對蘇言之說：“我想回去看看爸爸，跟晴晴住兩天。”
蘇言之心中一抽，慕早早現在果然開始嫌棄他了嗎？想想也是，一個連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的男人，又有什麼值得依靠的呢。隻是片刻，他神色恢複平靜，點點頭：“好。”
慕早早雖然心裏的確想跟蘇言之分開一點距離，也不至於相看兩厭，可是蘇言之想也不想就直接爽快的答應下來，還是讓慕早早心裏一陣失落。他真的就這麼希望離慕早早遠遠的嗎？是不是這一次時時出事，也讓蘇言之覺得慕早早是個麻煩精。身為一個母親，連自己的孩子都照看不好，蘇言之肯定也在生她的氣吧。
蘇言之打轉方向盤，車子右轉，開去了慕文海的別墅。
慕早早下了車，問蘇言之：“要不要一起過來坐坐？”
“不了。”蘇言之沒有下車。見慕文海跟慕婉晴一起出來，也覺得讓慕早早暫時住在這裏，比呆在蘇家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