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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新婚(1 / 1)

紅燭殘淚,冷鏡高照。

楚連燕一襲紅妝坐在床榻前。等了入夜的更聲,卻始終未等到程漠的身影。

即便是今晚,他也一樣會守在楚雲念的身邊吧?

楚連燕想,自己不過是個衝喜的丫頭,捧了一個側室的名份進程家。

而等待垂青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陰差陽錯的奢侈。不如且早睡去,明日還多禮數要去計較。

倚欄合眼不過須臾,外有叩門聲。

"新夫人,公子叫您去東廂房一處。"

楚連燕驚怔住,聽是丫鬟桃花的聲音。

"不是說,明早才去給夫人請安麼?"楚連燕摘了紅蓋,推門出去。

"奴婢也不知,隻是見公子頗有些急慍,叫您趕緊過去一趟呢。"

東廂房是正室楚雲念所住之地,掩映在一重山水一重梅的園景深處。

楚連燕並不陌生。

她知道堂姐最是喜梅,從小便在閨房外種了許多。半年前嫁進程家後,程漠怕她思家念歸,偏花重金打造這處廂房,與她閨屋錯落無異。

"程漠……咳咳咳,今晚是你跟連燕的好日子。不用陪我了……你且先去,我……咳咳,我沒事的。"

隔著窗,掩著門,楚連燕便聽得屋內女子連連咳喘嬌虛。

"不要管這些閑事了。等下煎了藥,你先服下便會好消受些。"

"程漠,你說……連燕能為你生下個一男半女麼?我這幅身子,不怕閻王撈了魂魄,隻怕作孽了你程家的香火……"

"別胡說了,我程漠此生唯你楚雲念一人而已。你若上黃泉下碧落,我必相隨往生。至於其他人,且顧念不得了--你還站在外麵幹什麼!進來!"

說話間,程漠衝著外麵一挑嗓音。顯然,楚連燕的身影已經映在窗前好一會兒了,而她自己卻渾然不知。

"程大哥,雲念姐……"楚連燕小心翼翼推門進去,隻看到臉色蒼白的女子一襲情絲淩亂鋪枕。而程漠就靠在床頭上,將楚雲念緊緊擁挽入懷。

"傻丫頭,怎麼還叫大哥呢?"楚雲念咳嗽得雙頰緋紅,笑容卻依然明媚好看,"剛剛都拜過天地了不是?還不改口?"

"是,相公,夫人……"

"嗬嗬,你這小呆子,叫相公便是了,咱們姐妹就無需多禮嘛。咳咳,咳咳咳。"

"雲念!"看著楚雲念羸弱的身軀在自己臂彎裏咳得顫抖連連,程漠心焦如焚。他指著桌台上的一包藥,即刻衝楚連燕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把藥煎了!"

楚連燕衝著那熟悉的紙包看了一眼,心下頓時明白了**分。

熟悉的藥包,熟悉的氣息。每每一入冬,楚雲念的舊疾便發了。

她這個身子啊,自十三起病至今整整十年。全城的醫生早就請遍了,都說是胎裏帶的。後來又因為意外落水而誘發出來,怕是沒得治。唯有用藥慢慢調著,這些年冬天也是一季不如一季的嚴重起來。尤其是二月梅開的時候,她周身寒冷如冰,常常高燒連日不退。

楚連燕乖順地端著藥包出去。

一兩黃芪,二錢霜白,這一套方子,她已經爛熟於心了。

最後,楚連燕撩起左手新袖,用柴刀輕輕比劃在手腕上。

隻因當年一位老郎中打的偏方。說楚連燕與堂姐生辰八字中的紫薇鬥宿相合,融血延年續命之效。每年冬天,她的血,便成了楚雲念入藥的必配良方。

距離去年冬天已經過去了快十個月,那些縱橫嶙峋的刀疤早已結成厚重光滑的老繭。

雖然,她早已習慣了那些鮮血洶湧的場景。但終是有些小女兒的畏痛,下手稍有戚戚。

"你還在磨蹭什麼!"

程漠早已換下喜服,一身素白裹衣,像這個月夜最寒冷的一盞凝霜。

不等楚連燕開口,他上前一步搶過柴刀,唰一聲凜冽崩現。

楚連燕甚至來不及覺得痛,便眼看著鮮血汩汩湧溢,瞬間傾瀉入藥甕。

"隔了一個三季,皮質早就糙厚了,你不用點力氣,哪裏割得出血來!快點把藥煎了,三刻文火,一炷冷凝,不許相差分毫!"

說完,程漠丟下柴刀,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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