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不解氣的接著踹了幾腳後,又往乞丐身上吐了口濃痰,這才罵罵咧咧的帶著女朋友離開。
從頭到尾這乞丐都沒反抗,整個人趴在地上,微微的弓著身子,像是在保護什麼東西。
一直到那男人離開,他才從地上有些狼狽的爬起來,抹了下嘴角的鮮血。繼續在元濤身後排隊。
"濤哥哥,要不我們走吧!"見這乞丐腦子有點不正常,木卉有些害怕的扯了下元濤的衣袖。
別說是她,有好幾個情侶嚇得也快速的離開了,KFC前原本擁擠的人群也變得空蕩蕩的,隻有那乞丐獨自站在那兒。
"我說你怎麼每天都來啊?走走走,去別的地方要飯去。"這時,一個好像領班的男人走到乞丐的麵前不耐煩的揮手趕人。
這乞丐一直站在這當著。他們還用不用做不做生意了。
那乞丐沒動,仿佛沒聽到,就這麼愣愣的站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甜筒招牌。
聽到領班的話。元濤一愣。
看樣子這乞丐是這裏的常客了?
"沒聽到嗎?趕緊走,在不走我報警了。"這領班膽子沒之前那哥們的大,想要上前推乞丐又不敢,隻能厲聲威脅道。
聽到這話,乞丐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KFC掛在門口那巨大的甜筒招牌,這才轉身緩緩離開。
看著那乞丐孤寂的背影,元濤買了個甜筒,在木卉震驚的目光下,跑向那乞丐。
"給!"元濤把甜筒遞了過去。
這乞丐沒有接過甜筒,隻是用充滿了疑惑和警惕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元濤。
雖然乞丐的眼神很平靜,可元濤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到莫名的心慌,就像是被一頭凶殘的惡狼盯著。
他下意識的退後兩步,咽了口唾沫,臉上露出個盡可能能表達善意的笑容。
"拿著吧,我沒有惡意。你應該是想買給誰的,如果沒看到甜筒,對方可能會失望吧?"元濤聲音盡量放的平緩。
他能看出,這乞丐很想要甜筒,目光鎖定在甜筒上時,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渴望。
隻不過他卻沒有咽口水。
挨了兩次打都沒有離開。一直到經理威脅他要報警他才走。
想要甜筒又不想吃,這代表什麼?可能並不是他想吃,而是為了別人。
也許是家裏的小孩什麼的。
聽到元濤這麼一說,那乞丐臉上露出一抹淒涼的笑容,靜靜的看了元濤片刻,才從他手裏接過甜筒。
"謝謝!"乞丐的聲音很低沉,還極度沙啞,就像是被滾燙的開水燙過之後把聲帶完全破壞掉。
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看著乞丐慢慢走遠的身形,元濤半天沒回過神來。
"濤哥哥,濤哥哥?"元濤肩膀猛地被拍了下,他才回過神來。
看到木卉用一種及其懷疑的眼神看著自己,元濤有點莫名其妙。
"幹嘛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花不成?"元濤一臉疑惑。
木卉搖了搖頭。
"沒有花,就是有點發春。"木卉強忍著笑道。
發春?
元濤一時沒反應過來。
"可不,人家都走遠了你還看,那表情和看到帥哥的花癡似的,濤哥哥原來你口味這麼重,喜歡男人啊!"
木卉說到最後,實在忍不住彎下腰,笑得花枝招展。
身前的兩隻大白兔洶湧的上下起伏。
"好啊。居然拿我開唰!看我怎麼收拾你!別跑!"元濤這才反應過來,裝作憤怒的追了上去。
……
和木卉又逛了會兒,元濤才攔了一輛計程車,讓師傅送她回學校。
不知道為什麼,元濤很想在見見那個乞丐,想看看他究竟要把甜筒那給誰。
這種想法很奇怪,也很荒謬,連元濤自己都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走到KFC前,卻沒有發現那乞丐的身形,不知道走哪兒去了。
想什麼呢,是他自己吃了,還是給誰吃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元濤苦笑兩聲,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盤江邊上。
盤江是望北市的母親河,孕育了不知道幾代人。
說是江,其實不過是條河罷了。
盤江邊上種滿了柳樹。微風吹過,那低垂在水麵的柳樹枝被吹的輕輕的晃蕩,在水麵上劃過一道道波紋。
如同一位美麗的少女在河邊清洗著秀發。
元濤找了個幽靜的草坪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