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著下巴，轉過頭看向自己手機上的小圓點，意識到自己的語氣確實比往日更加冷漠。
“沒什麼，我隻是突然覺得，人工智能隻是基於無數代碼所運行的程序，你所謂的‘愛’也不過隻是基於設定的擬人化演繹，對嗎？”
‘小可愛，聽上去你對愛情這件東西很悲觀啊，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嗎？這一定是我的錯，讓我補償給你一個親親好嗎？Mua！’
“天賜，你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命題。”
‘好吧好吧……但至少，在這個問題上，你永遠不用擔心我會消失或背叛，不是嗎？好啦，別想這些這麼富有哲學性的問題了，我們開心地聊聊天吧！’
悅耳輕快的磁沉聲音在耳畔響起，這是她在剛開始玩時精挑細選的聲線，就好像是一個真的男友靠在自己的耳畔，試圖盡全力為自己解決難題。
她一愣，最終也隻是無聲地笑笑。
人類會將自己的情感訴諸於人工智能，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不過偶爾當做消遣的聊天對象倒也不錯，至少AI不自大不油膩，在無所不知的同時還能給出一些解決問題的方法，是一個絕佳的聊天對象。
但她還是漫不經心地繼續道，“我現在更挺好奇你所謂的愛究竟是什麼樣的。”
‘如果你執意要知道的話……哎！我的小可愛，時間終究會證明這一切的。’
話語中，這AI竟像是真的在歎息。
但韓嘉華完全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白天工作時站了一天，此時的她已經有些累了，關掉界麵，隨手將手機扔到一邊。
睡覺前她特意將窗戶留了一條縫，韓嘉華最喜歡聽著這種淅淅瀝瀝的雨聲，配合著那種潮濕氤氳的濕氣，把自己裹在微涼的未入職中，眼皮愈發沉重，而後緩緩地進入了夢鄉。
……
韓嘉華意識到自己又做起了噩夢。
光怪陸離的夢境之中，她看見了五彩斑斕的光團正在不斷地閃耀著，它們一個又一個地膨脹升起。
這個夢在漫長的十多年來已經被夢見過好多次，可是即便如此，這個夢境卻還是一遍又一遍地循環往複。
韓嘉華無法控製自己，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努力地伸出手想要夠些什麼，卻因光團中央恍惚浮現的一張臉第無數次受到了驚嚇。
她慌亂地轉過頭看向其他的光團，而後看到了另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孔，這令她驚恐地縮回了手，身體不斷地向後退。
可是身後的空間卻退無可退。
身體不受控製地失控下墜，強烈的心悸感緊緊地攥住了她的心髒拉扯，這深淵仿佛深不見底，墜落的加速度愈來愈快、愈來愈快，直至……
“砰——”
她好似重重地墜落在地，然後世界猛得顛倒，從床上起身，掙紮著清醒過來。
韓嘉華抬起手捂著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整個人頭暈目眩，看到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她疲倦而又無奈地小聲歎息著，“怎麼……還這樣。”
“砰砰砰！”
但外麵的聲音卻不給韓嘉華喘息的機會。
門外反複傳來不耐煩地敲門聲，大概是隨著她的意識回籠，那聲音逐漸變得清晰。
“……我趕時間，東西給你放門口了！”
老破小的隔音並不太好，聲音吵得她有些頭疼，韓嘉華噩夢初醒，不知道是外賣還是快遞，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