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王傑順著地圖，總算找到秦家村。
第一次下鄉放電影，許大茂赤裸裸針對，王傑後牙槽都快咬啐。
他很想撂挑子不幹，將放映設備丟到路邊溝裏。
放映設備比他的命都要貴重，王傑也隻是在心裏想想，不敢付出行動。
前路茫茫，王傑已經不指望許大茂帶路，拿出地圖對照，摸索前往秦家村。
回到軋鋼廠，一定要找楊廠長告狀，讓他找一個放映老師傅教。
至於許大茂，還得想辦法把他趕去掃廁所。
....
村口，一群小孩子踩著月光玩耍。
載著放映設備的人影出現在村口，孩群一股腦衝上去，剛接近，有孩子大喊：“快跑，有醜八怪進村吃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孩群一哄而散。
這人長的真醜，跟爸媽嘴裏說的吃人妖怪一模一樣。
一口一個小朋友，牙都不剔。
一時間醜八怪三個字在耳朵響起，王傑鼻子都氣歪了。
麻的，這群小孩子真沒家教。
老子這叫天生異象，將來注定不凡。
一群沒見識的鄉下土鱉。
這時，一位中年男人逆著孩群走過來問：“你是跟許放映一塊來的學徒吧，跟我去見村長。”
打過招呼，中年男人轉身就走，沒一點幫忙推放映設備的意思。
王傑從中年男人身上感受到排斥，心思一轉就明白是許大茂在搞鬼。
對許大茂的恨，再加重一分。
來到村長家，屋內已經坐滿一席人，大快朵頤吃著席。
“村長，那個學徒帶到。”中年男人打一聲招呼走了。
能上席吃飯的，都是村裏有頭有臉的人物。
其中就有秦淮茹的老父親。
秦老漢本沒資格上桌吃飯，架不住村民會腦補，以為這場電影是托秦淮茹的福。
此時的他坐在許大茂身邊，被人捧的見眉不見眼。
一個個誇秦老漢有個好女兒，出嫁這麼多年，總算為村子謀了一點小福利。
許大茂笑而不語，沒有去戳破。
他們高興就好。
學徒來了，席上眾人下意識看向許大茂，看他的反應。
許大茂夾起一根大雞腿往嘴裏送：“不用管他，我們吃我們的。”
得了，大家夥知道許大茂的態度。
許大茂才是放電影的主角，他的態度，決定村民對這位學徒的態度。
席上再次恢複熱鬧，大家夥倒散白，與許大茂對飲。
無人跟王傑打招呼，也無一人喚他入席坐下吃。
屋內，大家有說有笑，吃的盡興。
屋外，王傑站在門口，泛黃的燈光照在他臉上，能看到凸起的青筋。
恥辱，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恥辱。
許大茂從一開始就一直在針對他。
尤其是從四九城來秦家村，這一段路像是坐過山車，道路崎嶇，時刻要小心放映設備。
從下午到晚上，精神高度集中，耗費心神。
人都到地方，也不知道安排村民去接，和一群鄉巴佬一塊大吃大喝。
王傑肚子很餓，心裏更氣。
尤其是看到許大茂拿雞腿撕扯，吃的滿臉流油。
這在王傑看來，就是赤裸裸的羞辱，欺負人。
王傑怒火中燒，大怒吼道：“許大茂，我叔是廠長。”
許大茂對老村長調侃道：“這個醜八怪，逢人就說他叔是廠長，然而沒有卵用，沒人把他當回事。”
“他和廠長，我不高興就罵，一生氣就打。”
“他的烏青豬頭臉看到沒，我打的。”
許大茂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這個月的工資都打進去，賠給他們當醫藥費。”
聽著許大茂說的風輕雲淡，一眾村民汗流浹背。
這位放映員好生猛，不怕被領導穿小鞋嗎？
他們也算明白許大茂為什麼不待見這位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