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之時,冉禾身無長物,貧困潦倒,而今,肉掛滿屋,無疑是座無法辯駁的鐵證,直指冉禾私吞財物的嫌疑。
正當村長欲張口發問,眼角不經意間掠過顧家眾人那既憋屈又嫉恨的麵容,竟無一人敢於率先發聲質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複雜的情緒,這讓他心底的把握也隨之動搖。
心中暗自嘀咕,是否有什麼隱情是他未曾觸及、未能明了的?
腦際間,冉禾之前的警告如同閃電劃破夜空,她曾言他終會為幫助顧家而懊悔不已。
彼時,他隻當是戲言,未加理會,而眼下,望著這微妙的局勢,一股不明的憂慮悄然在他心頭滋生。
假如有機會重來,他或許會選擇沉默是金,以免引火燒身。
這一幕,恰被在一旁的朱翠花盡收眼底,她誇張地咽下一口唾沫,震撼之餘,竟一時語塞,找不出合適的言辭來形容眼前的場景。
即便是集合整個村落所有的肉品,恐怕也無法與冉禾家中這分量相提並論。
頗具諷刺意味的是,那些原本滿懷期待要看冉禾出洋相的人,最終卻成了最大的笑話。
此刻,朱翠花心中的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
冉禾那份處變不驚的態度,無疑是在向眾人宣告,一切皆在她的預料之中。
接下來,她隻需冷眼旁觀,看顧家眾人如何自討苦吃,自我掙紮。
“廚房任憑你們搜查,用力些,角落裏的雜物堆也別遺漏,莫非你們真以為我會把首飾藏在那些不起眼的雜物之間?四處搜尋吧,為何總圍著我的肉打轉不離呢?”
冉禾倚靠在門框上,語氣輕盈卻堅定,指揮著這場搜查,不僅毫無畏懼,反而似乎期待著他們能夠把廚房翻個底朝天,好證明自己的清白。
隨著冉禾每吐出一字一句,顧家人的麵色便愈發陰沉,猶如晴朗天空忽然烏雲密布,預示著即將來臨的風暴,他們麵如死灰,神情緊張至極。
“莫非你們真的以為,我會愚蠢到把首飾藏進肉裏?如果真有懷疑,盡管指出來,無論你們想要我切成薄片、方塊還是細末,我都照做不誤。”
冉禾手持菜刀,姿態從容,等待著他們的指控,而顧家人卻個個緊咬牙關,啞口無言。
他們的眼神中除了難以抑製的貪婪,再無其他。
畢竟,在這等琳琅滿目的肉食麵前,誰能真正做到無動於衷呢?
若非這些肉還未經烹煮,隻怕他們早已迫不及待地撲上前去大飽口福了。
再者,這些肉結實緊湊,紋理清晰,絕無夾帶任何異物的可能性,純粹是自然生長的美味,無懈可擊。
一番細致入微的搜尋後,廚房內大小物件幾乎都被挪動了位置,櫥櫃裏的碗碟散落一地,抽屜被一一拉開又狠狠摔上,就連鍋碗瓢盆下的每一寸縫隙都不曾放過,然而那遺失的首飾仍舊無跡可尋,仿佛人間蒸發一般。
連一向沉穩的村長,此時的眉頭也緊緊鎖起,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