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少年時期的林淺,就是現在的林淺,在瞧見他父親那張臉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的胸口一悶!
他失去記憶以來,父親對他來說,就像一座難以跨越的冰山。
曾經他想根據器靈的指示給修真界傳訊,父親都會如影隨形的出現。
他不想給魔界做事的時候,父親又會懲罰他,用十字星釘住他的人魂,吊在屍妖穀裏慘遭啃食。
最終父親去世的時候,他也是在魔界的祭壇上看見父親壽終正寢的。
沒有任何死亡的原因,甚至連一句話都沒留給他,林淺也並不傷懷。
他很難想象,母親那種性格,怎麼受得了父親這種冰山似的魔物。
誠如葉溪泛所說,興許母親真是看臉的!
現下在葉溪泛夢境中,少年林淺在看見父親的那一刻,臉色瞬間變得如若沉水!
“父親……這是我母親救下的小孩兒啊!您幫幫他!幫……”
大祭司的身姿挺立如同雪鬆,蓮花目中的紫光明明滅滅。
他望向兒子背上那個緊緊抓著的小孩兒,把目光定在那顆鈴鐺上。
他祭出手中的青黑的十字星,陰冷的開口問林淺:“你咬破了他的嘴唇?”
少年林淺瞳孔瞬間震動。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那句話,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就在這時,後麵追著的人擠上來了。
為首的那個居然認得他父親。
“大……大祭司?您怎麼過來了?我們奉命捉拿劍崖島的叛徒餘孽。哎呦,那這位小公子長得與您這般像,就是少祭司吧?”
“瞧我們冒失的,少祭司都認不出來!那什麼……請少祭司快把這小孩兒交給小的們。”
“否則,祭司夫人將小餘孽放出來,島主很生氣。抓回去就沒事兒了,祭司夫人就不會有事了。”
這幾句話,輕描淡寫,就把林須臾的糟糕處境說了,讓大祭司知道利害關係。
說白了,就是威脅林淺的父親——若不交出這孩子,林須臾就會死。
少年林淺十分擔憂母親,急切的問:“真的嗎?我母親她……在什麼地方?什麼島?誰敢害她?”
但他剛剛問完,大祭司腰間的五彩繩迎風自動,狠狠勒住了林淺的脖子!
往後一扯,林淺連同身後的小孩兒都被他輕飄飄吊在半空。
少年林淺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掙紮著快要斷氣。
林淺旁觀著昔日的自己,都不自覺屏住呼吸。
原來他父親老早以前就是這麼冷血的對待他,從未有過一絲的舐犢情深。
那幾個劍崖島的屬下一看大祭司如此作為,便知道也是怕了他們島主。
拱手笑道:“大祭司,那您看,是不是把這孩子給我們,我拿回去交差?要不夫人的日子可能就不那麼好過啦~”
轟的一下……
青黑十字星寶石閃爍四散,仿佛毒蛇的獠牙,瞬間穿透了那四人的脖頸。
“啊……啊……”
隻叫了兩聲,四個人就全都倒下,化為四灘血水,冒著呲呲繚繞的白煙!
大祭司的聲線比之林淺更加陰鷙冷傲,像是空穀中剛勁的厲風。
“林須臾是死是活,與我有何關係?”
他隨手一撒,少年林淺和那孩子就齊齊落地。
“父親,多謝……多謝父親相救。”
少年林淺連忙對著父親作揖。
但他還以為父親會法外開恩,願意救這孩子。
結果大祭司下一刻便疾言厲色:
“林淺……把他扔了,否則,我便殺了這孽障。”
“不要,不要啊父親!他腿斷了自己根本就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