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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曉蓓再次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手指上涼涼的癢癢的，疼痛感卻減少了好多。
伸手摸了摸，紗布纏著，但貌似多了幾分線頭。
陸允霆畢竟是個不夠細致的男人，能把紗布裹紮上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身邊悉悉索索的，是陸允霆正在穿衣的聲音。
季曉蓓抱著被子，僵在床上並不動作。
“你的手傷了，這幾天不能彈鋼琴。可以給你朋友打電話，讓她們偶爾來陪你說說話。但是，不許離開這裏。”
陸允霆吩咐了幾句便離開了，他說他第二天要出差，有事打他電話。
之後，他留了自己的一部商務手機號。而在那之前，季曉蓓從來都不知道陸允霆的這個號碼。
***
“簡直王八蛋，他這樣做跟非法軟禁有什麼區別！”
許念心疼地拆開季曉蓓手指上的紗布，小心翼翼給她重新上藥。
她記得網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過一句特別虐心的話——
他天天打你，為什麼你還不離開他？
因為他會給我包紮傷口，偶爾給我糖吃。
許念想，用這句話來形容這一刻的季曉蓓，簡直太恰當不過了。
她不是不能逃，隻是不想逃吧。
“許念，你最近幫我去過愛諾療養院麼？”
“嗯。放心吧，林阿姨的狀況還好。你上回說，她是你什麼人來著？”
“哦，遠房一個表姨。”
季曉蓓垂了下頭，隻有這件事，她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包括許念。
“哦對了，還有件事跟你說。穆子茜上周去我們醫院產檢了，你說，一晃她也要七個月了。要是陸允霆還拖著不肯跟你離婚，這個在法律上就已經算是重婚罪了——”
季曉蓓垂了下頭，咬住唇：“法律麼他拚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上，就是不想讓自己再像從前一樣被雙重標準對待吧。”
法律，從來都隻是這個社會的上流階層為保護自己的利益而製定的規則。
“不過，你說她懷孕七個月了？”
突然靈光一現，季曉蓓搖了搖頭：“不對吧？穆子茜應該有八個多月了。”
如果她記得沒錯，穆子茜是在她麵前炫耀過的。大半年前剛剛做陸允霆的秘書，就因為一次商務宴會，俘虜了醉酒的陸允霆。
算算日子，應該是八個多月前。
“你這話說的，難道人家兩個如膠似漆的就隻做一回啊？我同事都看到她b超單了，確實是剛剛七個月。”
許念白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表示，正室當到你這個份兒上也是沒誰了。
“反正我救不了你了，等哪天你被陸允霆折磨死了，我去上柱香就成。”
說完，許念起身離開。
而此時的季曉蓓並沒有心思去拒絕朋友的揶揄——
她在想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穆子茜懷孕七個月？但問題是那次之後，陸允霆足足在國外待了兩個月多，怎麼算時間，好像也對不上吧。
就在這時，樓下門鈴叮咚響。
季曉蓓以為是許念落下了什麼東西，然而聽到吳媽開門時叫了一聲穆小姐，她整個人都警惕了起來。
穆子茜？！
“曉蓓，眼睛有沒有好些？允霆臨走的時候吩咐過我，讓我適當時候過來看看你。”
季曉蓓靠在臥室的大床上，眼神一動不動。
其實這幾天她已經稍微能看到點模糊的光影了，隻是要像正常人一樣無障礙地生活作息，還是略有困難的。
“曉蓓，你知道允霆公司最近簽了一個新項目吧。對方的交貨期很緊張，且對工藝要求近乎完美。除了你們季氏集團名下的那份授權專利之外——”
“穆子茜，我想你搞錯了吧。”季曉蓓雙手輕輕抓在床單處，“那個協議我早就簽給陸允霆了。”
“不可能吧？”穆子茜一下子怔住了，“我問過允霆的，他說並沒有啊。”
“是麼，那大概就是因為他不想什麼都告訴你吧。”
季曉蓓並不想多理睬這個女人，且不論她今天來找自己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光聽她的聲音，就足夠自己反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