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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揚州慢,步步成殤(1 / 3)

公子,如報大仇,深深結草相報。

她背向斜倚屏風,錦衣滑至雙肩,可見衣襟流鏽花紋,裸露的削肩玉白圓潤,上刺流雲圖騰。聲音清幽,有如啼轉。

他從鴛鴦錦被上起來,正欲伸手撫慰,卻未來得及,眼睜睜地見她將頭上銀簪取上,疾插胸間。

他痛心疾首,箭步向前,抱起來,輕喚,深深!

眉間翠鈿深,玉頰雙淚流。

劍舞,葉落,天地間落瑛繽紛。而場中月牙白袍的男子,眉目清朗,神情淡然。

冷香羽林間,看著他飛身旋轉,劍舞星光。白玉冠高束如緞黑發,長身玉立,忽然感覺近他身邊十年,卻依然如星辰般遙遠,淒然頓生。

“師父,這揚州慢,想必你已煉至第七步了吧?”流光飛舞,流光飛舞,是的,她想起來了,她一直也將永遠稱他做師父的。

嗯。獨孤岸原淡淡頷首,波瀾不驚的眼神掃過她,她一陣怯懦。隨他回竹軒。

十年前,她病於大雪中,自他將她帶回竹軒的那刻,九歲的她便從他深如夜空的眸子裏見到了自己小小的歡喜。隻是他不會明白吧,也罷,她到底比不過一個消失了的人,他心中傾國傾城的女子,那般心心念念的人兒。

回到竹軒,驀得聽見師兄們正在交談。

“師父的揚州慢就快煉成了吧?”是二師兄的聲音。

“卻沒有教我們一成!”大師兄語氣裏盡是不滿。

“不是說所有的師父都會留一手嗎?隻不過我們的師父留的太多了,他的絕活卻一步也不教我們……”二師兄接過話。

冷香羽故意大聲說,“師父!今夜星光黯淡,明日恐怕雨?”

屋內立刻噤聲,一個個紅白著臉迎出門來。

“嗯,明日裏恐怕不方便下山。但南宮家的婚宴還得去參加。到時你隨老二與我同去吧。”

二師史與她領命,各自心下忐忑,而獨孤岸原悲喜不明,淡然回房。

今日武林,獨孤岸原的神功“揚州慢”響譽中原,這不知明的武功路數讓他成為一時的江湖傳奇。揚州慢共分為七步,招招詭異難敵。而獨孤岸原的四大弟子,卻無一得到他此種功夫的傳教。

冷香羽對著三菱鏡,眉如遠黛,眸如深辰,唇似精巧荷包,暗自歎息。她並不在意什麼絕世神功,不像師父師兄視武學為生命。

方才,她將洗晾過的衣服縫好,送給他,卻見他依然著那一襲腰間的絲帶,獨自出神,她進房將衣物放好都渾然不覺。他一定又在想念師母了吧?這用情至深的男子,正因如此,讓她牽念又傷神。

星月漸漸悉數隱沒於雲間,明日,定有風雨了。

中原大戶司馬家獨子的婚宴果然無比氣派,同樣,名門所結仇敵亦多如牛毛,上門鬧場的不少。

家丁悉數出動,門徒鄴都在宴上風頭出盡。沒有錦衣華服,卻冷峻逼人,刀削篆刻般的五官透著與生俱來的貴氣。眉目朗朗,浩然正氣。

又是不知路數的驚世功夫,又是俊美無比的少年。

挑拳勾掌旋踢,於大廳中央輕躍飛舞,幾個回合,便把前來鬧事的甩出門外。隨即翩翩落地,長身玉立,抱拳向各位致歉。

賓客們悄聲耳語,暗自嘖歎,司馬家果然臥虎藏龍。獨孤岸原的眼中透出激賞,仿佛看見某時的自己。

少年鄴都的俊目流轉,轉向冷香羽,在她的臉上稍作停留,微笑致意。

冷香羽微愣,隨即回以禮節笑容。感覺那人怎麼這般熟悉,似是曾經無比親密。

婚宴過,賓客於後院休息。滿月徐升,清輝裏樹木蔥蘢。倏地,一陣清越的簫聲漸漸響起,在涼夜裏如泣如訴。

簫聲裏,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一幕幕兒時的畫卷從腦海裏急速閃過,冷香羽忽然淚盈於睫。

情不自禁打開房門,步出,卻見師父獨孤岸原早已立於花園中,滿臉惆悵昭顯。兩人相視,默然,循著簫聲走去。

夜的暗處,隻見拿簫少年的剪影,樹木影影綽綽,人影相對,一叢荒涼。

“人生多歡笑,正當青春的少俠何以吹出如此憂傷的曲子呢?”獨孤岸原歎道。

“歡笑總是虛空,而那些錐心之曲如這當空的月不能總圓滿的。在下深夜吹曲,打擾貴客休息,失禮了!”鄴都跳下屋頂,拱手。

冷香羽看著他俊朗的麵目和賓賓有禮,突然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獨孤岸原依然欣賞的注視他:“公子少年才俊,定是出身不凡,為何寄居在這司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