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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無法消散的溫柔霧(2 / 2)

一個年輕的姑娘,為愛千裏來尋,他心下戚然感動,明知道現實困難重重,說不出半個“不”字。

周洛去火車站接紅萼,她風塵仆仆,帶著舟車勞頓的疲倦,但一看到他時雙眼放光,兩頰潮紅。

飯都顧不上吃,她說她好累了,要先休息,兩個人便去了火車站附近的酒店。

紅萼在周洛家中,度過了恬靜而平淡的兩個月。周洛父母是典型的粵南居民,溫厚純樸,一生沒走出粵南,年紀又大了,普通話也不會說。

他們與紅萼的交流僅限於微笑,以及咿呀的比劃。

老人家比較簡單粗直,而紅萼心思細膩,敏感。住在一起的時間一長,就會在一些生活的小細節上生出嫌隙。

比如每次吃完飯,紅萼洗了碗,將碗疊一起堆放在碗櫃裏便了事,但周洛的母親總會在她將碗放好後又重新拿出來,按照她之前的習慣,小碗放右邊、大碗中間,疊子要放最左側。比如周洛的父親,在紅萼看著電視裏的某個偶像劇正津津入味時,他進門來,招呼也沒有打,兀自拿著搖控器換到自己喜歡的“手撕鬼子”式抗戰片。

紅萼感覺周洛的父母不是很喜歡她,周洛說她想多了,他們隻是語言不通,加之心有點粗而已。

但不管如何,躺在周洛寬厚的懷裏,看到窗外的白月光,心中甜蜜又張惶。

周洛看世事通透,酷愛讀書,喜歡與老人聊天。傍晚時分,看到街口坐著孤獨的老人,他便會走過去,與老人家閑扯一會家常。

紅萼倚在一旁的紅磚牆上,看周洛與老人在夕陽中形成的剪影,聽著他們嘰哩呱啦意思不明的異鄉話,心下溫柔,就像是在夢中,在自己喜歡的大霧彌漫的山林裏散步。

周洛說,他常常會從老人身上看自己的暮年,心裏懷著一種悲觀的態度,於是對很多事不是那麼執著。

紅萼理解他,但是她不,她心中燃著一團火,讓她不得不執著。

四海八荒無數傷心者之一罷了

紅萼還是回湖南了,她回老家郴州做了一名小學教師。

過了一年,家裏人給她介紹了一個銀行職員做對象。

紅萼忽然發現她心中的那團火,在銀行職員那裏燃燒不起來,她以為那是火,原來是一種特殊的燃料,隻有周洛是合適的引子,才能將它點燃。

她明明是欲望強大的天蠍座啊,她不服輸,她千方百計,百般嚐試,依然徒勞無功。

就好像是周洛給她下了盅,她恨他,恨極。

她給周洛打電話,同他講她與銀行職員的相親,講他們的親密細節,講得繪聲繪色時,又突然痛哭涕零。

她在午夜時分給他電話,她在大雨滂沱的午後給他打電話,她在冰天雪地裏給他打電話,她說她想他,渾身像有螞蟻在爬……

周洛亦被她折磨得痛苦不堪,每天屏息凝氣,苦練書法,一想到她說的那些細節,執毛筆的手仍然會發抖。

湖南的一個學長,給周洛介紹一份不錯的工作,周洛回長沙來,紅萼提著箱子從郴州跑來見他。

在床上,一次又一次,她的激烈似要將他吞噬。

但周洛明白,他們是不會再有機會了。

前一刻紅萼說,怎麼辦,周洛,我隻對你有欲望,我和別人沒感覺。為什麼我心比天高,卻命比紙薄。

後一刻她又說,銀行職員真是待她好,對她唯命是叢,家境也不錯。

她前一刻親他、抱他,後一刻又狠捶他、咬他,咬得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周洛看穿了紅萼的表演,他沉默地忍著,沒有作聲。

直到幾天後的最後分別,紅萼要回郴州準備與銀行職員的婚事。

他看著她整理自己的行李箱,幾件似曾相識的文胸,被她整齊地疊在左上角,他的心裏忽然一陣痙攣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