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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夢裏不知身是客(1 / 1)

生而為人,有很多東西我們無法選擇,出身、樣貌,遇到又終將遠離的人。還有就是每一場夢境。

好的或壞的,美夢或惡夢。它來了就來了,醒了就醒了,帶著它的意識和決斷,不由我們選擇與抗拒。

好些次,夜深突然從夢中清醒過來,世界沉在一片漆黑裏,窗外有時候有月,有時有雨,但都是有風的,窗簾微動,晃動的縫隙若有微光,待判定的命運時昭時隱。

十五六歲在工廠做工時“床似泊舟”的淒清感,已隨著這麼些年的內心成長與漸漸篤定而消淡,但“夢裏不知身是客”這樣的句子已然與歲月共生。

睡眠不好,常常多夢,小半生做過的夢不計其數,夢境不能自決。

有夢見過世的爺爺微笑,有夢見離開的人回頭,有變身為白富美的傻白甜之夢,有身負血海深仇成為武林高手的女殺手的戲劇人生……

年少時多數夢境是一個人漂浮在一個茫茫的深色宇宙裏,世界是一個會晃動的、打滑的球體,一個小巔簸,就能把自己從一個麵滑到了另一個底端。

近兩年記憶深刻的夢中場景,一個是夢見自己無故脫發為尼。

另一個畫麵豐富,情緒強烈,似有某種寓意——

一隻山羊與人一起往前走,走著走著,山羊一隻腳丫的肉墊無故掉落,我在身撿到,心想腳的蹄墊都斷了一半了,它走路不疼嗎?

頭望它,它果然一踏步就疼得瑟縮,並且也回了頭……

肉墊重新套回到它腳上,想給它包紮,可是我身邊隻有小圈的透明膠,怎麼也包不好,又心疼又著急……

從夢中驚醒,天還未亮,我看著窗外天明前的青藹色,莫明地就無聲地流眼淚,一直一直流……

不過一個有點奇怪的夢罷了,不明白的是當時的自己為什麼會流那麼多眼淚。

經曆的時光是口幽深的井,艱難的日子,井的周身被皚皚白雪覆蓋,陽光照耀在白雪與水波上,它們一樣的清亮、失語。

聽很多道理,也人雲亦雲或自說自話一些。同自己說,困窘,則要麵對困窘;相貌才華平庸,則要接受平庸。然麵對在意的人,還是想成為一棵花開滿枝、碩果累累的樹,才不負那片春色與秋陽。

多想自己好些再好些,親人想要的富渥,戀人渴求的美麗……溫曖過的人,都能在自己這裏各有所得。

但誰說這人生,不就是一個盛大的夢境呢。試圖去決斷夢境,是不是追求無謂的虛妄,帶著不自知的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