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裏的人分別是張景行、張無相和十七。她疑惑這個時候不應該他在訓練嗎？
“宓娘，你回來了。”
張景行還以為她離開了，雖然知道交易的事，但是萬一她討厭這裏了呢，畢竟他知道她一向看不慣張家人的木頭臉……
“你去了哪。”張無相沉著臉問道，覺得自己語氣好像有點衝，但又沒法收回了。
“拿去。”
她隨手扔過去兩頂帽子，她還給為數不多能說得上話的這幾人也買了東西，誰叫她心善呢……
“不想要就扔了，但起碼現在給我接著。”
“你怎麼沒去訓練?”
她看著十七，這小木頭怎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她現在沒心思聽，隻想把人全部趕走，自己休息一會兒。
“有什麼事晚點找我，我現在要休息，出去。”
說完她管也沒管地就走進屋，準備淨身後睡一覺。
…………
等醒來已經是天黑了，這裏隻有十七一個人，坐在桌子旁，放著幾碟小菜和一碗粥，他就靜靜地守著。
“你吃了嗎？”
樓姒理了理袖子，姿勢優雅地坐在他旁邊。
他思索幾秒點了點頭，仔細掃了掃她，也不說話。夜裏很冷，她卻隻穿了個單衣就出來了。
“他們很……擔心你。”
他說的是其他的小孩們，念叨著宓娘怎麼沒來呢，還有的在抱怨到底要送什麼給她，把自己送給她行不行……
他聽著簡直兩眼一黑，不怪他們會那樣想，因為他們目前什麼都沒有，僅有的隻有他們這條命，他也不知道要給她送什麼……
“那你呢，你擔心嗎？”
樓姒慢條斯理地吃著，說完這話就放下了筷子，她好像吃不了太多，倒不是挑食，而是跟身體有關……
“……”他沒說話，眼睛卻轉向一邊不去看她，假裝被下雪吸引，衣服底下的小手卻不由自主地扣緊。
“嗬。”她輕笑一聲，也不戳穿他。他倒顯得有些不自在，正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就見她敲敲碗。
“我吃不了了，你幫我倒掉。”
她拿著手帕擦了擦嘴，卻沒打算進屋，大概是要等一會兒的。他看了眼桌子上的飯菜，比他們吃的要好很多，但是他明顯發現了她幾乎沒怎麼動過。
“我吃，行嗎？”
她聽見這話不由得一愣，正要躺在椅子上的身體頓住，看了看他，又躺了下去。
“隨你。”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吃她不想吃的了，隻不過這一次是她吃剩的。雖然自己隻喝了幾口粥，但她懷疑這小屁孩恐怕晚上沒吃飯就跑來她院子裏等著了。
兩人就這樣陷入沉默，他吃的很快，也很安靜，他想著節約糧食，就把這些都吃了。
“你會不會撐著？”
她看了眼空空的碗，他搖搖頭，可能是消化係統不一樣吧。看著他抱著碗露在外麵凍的通紅的小手，開口道。
“冷的話就回去休息，我不喜歡火，等之後暖和的時候再來吧。”
她安逸地躺著看著紛飛的雪，那雙眼睛此刻也沒有遮住，猩紅的眼底倒是有著一絲向往，紅裙隨著她的動作露出一截纖細的腳腕，腳上穿著金絲勾邊的紅布鞋。
他猶豫了許久，挪了挪椅子，把垂下的裙擺拎起來蓋住那截雪白，卻意外觸碰到鞋邊和她的腳背。
她叫了他一聲，他回過頭，眼裏還帶著一絲慌亂。
“小子，有沒有人告訴你，女人的腳是不能亂碰的。在我的家鄉，能觸碰女人腳的隻有一種人。”
她看著他，脫口而出兩個字: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