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晚自習以後,四人一起回宿舍。
“初寧,你小心摔跤。”伊米昔見初寧一直不抬頭,還在陰暗的地方走,隨口說道。
初寧似乎沒聽見,依舊走在黑暗裏。
阮安涼頻頻看向她,皺了皺眉頭,總感覺初寧這些天怪怪的,特別是今天。走著走著,她忽然出手拉了初寧一把,初寧一個踉蹌,站在了慘白的路燈下。
初寧下意識的偏了偏臉,她今天披著頭發,此時為她做了一個很好的遮擋——她不想讓阮安涼看到她狼狽的模樣。
其實初寧的頭發很少,也不算長,配合著她的小身板,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平時柔弱地像林妹妹,而且還很怯懦,也難怪大家都不想和她玩。
阮安涼隻在認識她的那一天聽她說過家裏的事,而此時回想起來,那似乎不是一個對父母有怨念的孩子說的氣話。
她家裏的情況,肯定比阮安涼想象的要糟糕。
“伊米昔蘇湘諾,你們先回去吧。”阮安涼看了她一會,果斷的拉著她往一邊走去,還不忘跟其他兩位舍友說一聲。
初寧沒有反抗,垂著頭任由阮安涼拉著自己走。
小道上還有其他的人,八卦地看著這邊,議論的聲音還有點大,阮安涼充耳不聞,拉著初寧到了操場邊上。
此時已經下課有一會了,大多數人都去了小賣部或者回宿舍,操場這塊靜悄悄的。
秋天的晚風有點涼,她們都穿著厚外套,這是阮安涼第一次拉初寧的手腕,隔著厚外套都感受到初寧的手腕有多細。
兩人在操場邊沿站定,阮安涼轉身麵對著初寧,放柔了語氣。
“初寧,你這樣我很擔心……”
阮安涼隻說了一句話,就被初寧打斷,初寧似乎格外的激動,倏地抬起頭來:“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去擔心單希就好了!我不用你擔心!”
這一舉動讓她臉上的還未消退的紅腫和結痂不久的傷口都暴露在阮安涼眼前,阮安涼愣了一下:“你這是……”
初寧吼得那一句好像發泄完了她的負麵情緒,看到阮安涼的反應,她低下頭眸子閃爍了一下,忽地笑了笑,像平常一樣,帶著慣有的怯懦和獨屬於阮安涼的依賴。
“沒事,我之前不是說,我媽媽是瘋子嗎,她前天晚上犯病了,就打了我一頓。”
初寧輕描淡寫地說著,好像已經習慣。她微微仰起頭,話中帶著小小的祈求,眼中似乎有淚滲出。
“安涼,抱抱我好不好?”安涼,我一點都不習慣這種日子,我好難過,能不能,抱抱我?
阮安涼輕輕地抱了一下初寧,然後低聲安慰著她。
回到宿舍已經很晚了,幾乎是她們剛到宿舍,熄燈的鈴聲就響了起來,兩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各自回到了自己床上。
單家。
單希靠在床頭,手裏拿著一本書,台燈的光有些黯淡,看久了書讓她眼睛有些不舒服。
她剛放下書,關了台燈,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窗簾拉的很嚴實,沒有光透進來,入眼事情墨一般的黑,這樣的環境很容易讓人產生恐懼,但單希像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一動不動地睜著眼。
她最終還是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入睡沒多久,噩夢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