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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棠梨氣得說不出話來。
“元烈，將牧東旭綁起來！”
舒曼吩咐著拓跋元烈，自己則是走進了曼陀花叢中，俯身摘取一朵開得正好的曼陀羅花。
拓跋元烈木然的鬆開了牧東旭，轉身去拿繩索。
然而下一刻，牧東旭便是朝著地上的那柄劍撲了過去，然後將劍狠狠的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牧東旭！”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棠梨回過神來，就看見他倒在了地上。
她的淚惶然滾落了下來，艱難的朝著他爬了過去，“東旭，不要死……”
“不……要……死……”
她痛得撕心裂肺，“求求你，不要死。”
雙手顫抖的將他抱緊，她的臉貼在他的臉上，“不要離開我。”
“阿梨，你……還恨我嗎？”
“不。”她拚命的搖著頭，悲愴出聲，“不，我一直恨的人，是我自己啊！”
她恨她太過愛他。
恨她太過無能，哪怕他傷她殺她，在初初見麵的那一刻，這顆心還是會不爭氣的因他悸動。
她承認，她到如今還是很愛很愛他。
哪怕他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她還是控製不住地愛著他。
“不……要……恨了……”他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了，睜著眼也看不清她的模樣，隻能慢慢伸出手一點點撫摸著她的臉頰，“別哭……”
“哭了……就……不好……看……了……”
他最珍愛的人啊，這一生，他都不願意看見她掉一滴眼淚。
可是怎麼辦？
她這半生最多的眼淚，都是因他而落。
“別……哭……”
“答應我……以後，不……準……哭了……”
哪怕沒有了他的陪伴，也不要再哭了。
“好。”
她胡亂的擦掉了眼淚，衝他笑了起來，“東旭，我笑得好看嗎？”
“真……好……看……”
他的手頹然滑落，緩緩閉上了眼睛。
“元烈！你怎麼讓他死了！”
舒曼惱怒嗬斥著拓跋元烈，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不要吵！”
棠梨輕輕的說了一句，卻換來舒曼的愣怔。
“一個將死之人，還敢命令本公主？”
棠梨輕輕的將牧東旭放下，將長劍從牧東旭的心口抽出，不過是一瞬間，長劍就劃破了拓跋元烈和舒曼的脖頸。
“我說了，不要吵。會吵醒東旭的。”
長劍回鞘，她轉身將牧東旭背在了身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背向著曼陀華走去。
鮮血滴滴答答的落著。
一步一個血腳印。
到最後已經分不清是他的血，還是她的血。
她的身後，舒曼和拓跋元烈的屍身轟然倒地。
大金一百七十五年，三皇子牧東旭薨。同年十二月，大金王牧清野因病駕崩，四皇子牧東胤登上帝位。
“眾愛卿，無事退朝。”
牧東胤上了高樓，站在那裏，舉著酒杯遙遙敬著天空。
“王兄，又到了一年團圓佳節，你在天上還好麼？”
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天地間很快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某處偏僻山林間，光禿禿的梨樹枝頭已經綴滿了沉甸甸的雪花。
這片天地隱約有清冷女聲響了起來，“騙子，不是說好要一起白首到老麼？”
往後餘生，她要如何一人白首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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