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的那瞬間,刺眼的光芒一下子就映入了眼中。我慌地閉上眼,眼眶裏麵已經沁出了些許淚水。
“怎麼樣?”
支珩急切的問著,“能看見了嗎?”
我閉著眼休息了好一會,才漸漸的適應了屋裏麵的光線。
醫生檢查了好一會兒,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完美。到目前為止,沒有出現半點的排斥現象。”
支珩欣喜若狂的將我一把抱起,盡情的抱著我轉著圈圈。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眼光的餘角似乎是瞄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眼睛重新恢複光明,我比任何人都要開心。
當晚就和支珩好好的慶祝了一下。
我們誰也不提曾經的苦難,隻是盡情的喝著酒,一醉方休。
支珩已經喝多趴到了桌子上,可我,卻越喝越清醒。
往事一幕幕的在我的腦海中湧現,記憶裏上官婉的模樣格外的清晰。
還有藺炎。他的臉也一遍又一遍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上一次見藺炎,還是在醫院。上官婉彌留之際,將我和他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可是,上官婉怎麼會明白,我和藺炎之間存在的問題,並不會因為她的離去而解決。
深夜的風涼涼的吹在臉上,站在夜鶯的高層,我俯視著外麵的霓虹閃爍,心底裏對上官婉充滿了感激。
她最後還是送了我一件最好的禮物。
雖然沒有任何人告訴我,可我心底裏明白,我現在的這雙眼睛用的角膜,是她的。
她的身上和我流著同樣的血液,[請記住:♂♂]隻有她的角膜才會完美的適合我的眼睛,沒有半點的排斥現象。
她說謝謝我原諒她,可我才應該謝謝她給了我一個可以重見光明的機會。
第二日,細雨迷蒙。
我撐著一把黑傘,穿行在墓碑中,最後停在了上官婉的墳前。
將手裏麵的菊花放下,我認認真真的給她行了一個禮。
“婉婉,我來看你了。”
墓碑上她笑得單純又美好,一如我和她第一次見麵時的模樣。
我坐了下來,靠在墓碑上,用手撫摸著上麵刻著的藺炎之妻上官婉幾個字,忍不住替她開心,“婉婉,你看,你是藺炎的妻子呢。”
她平生的願望就是嫁給藺炎。
到最後,哪怕是得了不治之症,還是要堂堂正正的成為他的妻子。
我替她高興,真的。
我的妹妹,沒有任何遺憾的走了。
“你知道嗎?婉婉,”風兒輕輕的吹在我的臉上,撩動我的長發,似乎是在代替著她回應著我,“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忍不住喜歡你。”
“真是奇怪,明明我該痛恨你的。”
因為喜歡,克製不住的好感,所以才毫不猶豫的打了那個想輕薄她的男人。
我雲裳身體肮髒不堪,隻要有錢,就可以隨意踐踏。可我的妹妹不一樣,她幹淨無瑕無辜善良,我決不允許任何人褻瀆她。
“我連和你相認,都不敢。我是不是很膽小?”
所有人的都說雲裳風騷膽大,可沒有人知道她的心底裏是有多麼的自卑敏感。
在親妹妹的麵前,都抬不起頭來和她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