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別走,你若走了,我就會飛走,我覺得自己好像在飛,身子轉得好厲害。”她拚命搖頭,不斷的縮緊小小的肩頭。
“芊兒,別亂說,你躺得好好的,哪有飛?你別嚇我好嗎?”他瞧她蜷縮起身子,不禁加重緊握的力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太突然了!
雖然他早就知道芊兒不對勁,可是怎麼也想不到她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在他的麵前暈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淩淵,我快不行了……”
“芊兒,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叫做你快不行了?你現在是哪兒不舒服?告訴我,我去請大夫來,你別再亂說話了,好不好?”趙淩淵急得快抓狂,不敢猛力掙脫她的手,又得聽她說這種不吉利的怪話,心裏的煩躁讓他不自覺的放大嗓音。
“我沒亂說,我……我的胸口……好疼啊,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往裏頭鑽,好痛……”海芊兒喘著氣,眼淚滑落臉頰。
他心裏又是一揪,連忙軟下聲調,“我……我幫你揉揉……”
瞧著她的眼淚,他的心又亂又疼,手指才剛觸上她的胸,便聽見痛呼聲,嚇得他連忙縮回手,不知所措。
“不如……我抱你去找大夫,你……”
海芊兒輕輕扯動了下他的手,止住他的話,蹙起眉頭,喘著氣說:“淩淵,我……好痛!是……寧宇……下的毒……我……”
“芊兒,你先別說話,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
她搖了搖頭,痛苦得淚流不止。“淩淵,我受不了,你……殺了我,然後替我報仇……”
“芊兒!”趙淩淵怒吼,“你在說什麼瘋話;:我不許你這麼說,聽到沒有?”
他眼泛紅色血絲,不由得抓緊她的肩膀,將她痛苦的身子擁進懷裏。
他好生氣,氣到想用力搖晃她那不清醒的小腦袋。
可是他又好心疼,隻想將她一輩子鎖在自己的懷抱裏。
明知道芊兒是因為痛苦才會尋死,然然親耳聽見她說出那種話,心裏埋藏的那股沉痛和恐懼翻湧而出,讓他再也受不了,緊握雙拳,身軀顫抖。
“淩淵……對不起……”海芊兒閉上雙眼,細眉痛苦的緊蹙。“太……突然了,我都……還沒和你……成親呢……”
“芊兒,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為了我,堅持下去,我求你……”他哽咽的說。
她使出全身的力氣,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檀口張張合合,似乎想說些什麼,卻發下出一點聲音,突然,兩眼一翻,小手癱軟,失去了意識。
“芊兒?芊兒……”趙淩淵嘶吼,怎麼也無法相信寧宇下的這毒會發作得這麼突然!
緊緊摟著沒有知覺的嬌軀,他暗暗發誓,若是芊兒有個三長兩短,他不隻要殺了寧宇,還要將他五馬分屍,碎屍萬段。
然後……他會下黃泉路去陪著她,永遠都伴著她。
這是他的諾言,也是他對芊兒的誓言,他不隻要保護她一輩子,即使下了黃泉也一樣,隻想生生世世和她在一塊……
***
“石大夫!石大夫!”
一條藍色身影在聲音傳至的同時,瞬間奔進石仁醫館,嚇得排隊看病的病人紛紛遠離、閃避。
“哪位是石大夫?”趙淩淵皺起眉頭,掃了眾人一圈。
最裏頭一位身著灰色儒袍的男子蹙了蹙眉,對著麵前的病人抱歉一笑,接著起身走上前,有禮的說:“在下石謙,敢問閣下……”
“敞姓趙,素聞石大夫醫術高明,想請你幫忙救治一人。”
石謙打量麵前這名俊白的藍衣男子,再瞧瞧他腰側那把紅色彎刀,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笑意。
溫和的眸光上移,再次對上那焦急的眼眸,他微笑的說:“趙公子,請帶路。”
轉頭向身旁小廝吩咐幾句,再向那些排隊等著的病人頷首,道歉幾聲,石謙隨著趙淩淵急急走出醫館。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一間客棧,走進客房。
趙淩淵奔向床楊,緊緊握住海芊兒冷冷的小手,柔聲道:“芋兒,我回來了,有沒有哪兒下舒服?”
海芊兒搖搖頭,還未回話,眼角瞄到房門口站著一個人,有些尷尬,伸手想遮擋臉上異樣的紅潮,卻讓趙淩淵攔下。
“芊兒,沒關係,他是大夫。”
石謙從一進門便打量著海芊兒的麵容,一雙濃眉微微蹙起。
他走上前,對著海芊兒頷首,“在下石謙,乃石仁醫館的大夫。”
海芊兒禮貌的點了下頭。
石謙不等她開口,逕自說道:“姑娘讓人下毒了?如果石某沒看錯,姑娘身中的是西疆毒物。”
海芊兒瞠目,她什麼都沒說,而他也還未替她診脈,他怎麼會知道?
“嗯……”她應了聲,眼眸卻是飄向趙淩淵。
趙淩淵微笑,輕輕握了下她的小手後,轉頭對著石謙說:“確實是在西疆讓人下毒,可真正發病卻是在十數天前。”
從那日芊兒暈倒之後,每隔數日,劇痛就會發作一次。
他帶著她一邊尋醫一邊趕回南京,知道芊兒身上的毒不是一般大夫能解,本想帶她回海玥族,可是他和他們不對盤,在不清楚族長是否能醫治的情況下,帶她回去太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