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常年熬夜,為慈幼局裏的孤兒做衣服,納千層底,她的眼睛熬得早就不好了。
“是我,張姑姑!”
薑綰瞬間紅了眼眶,哽咽道。
“啪嗒!”一聲,張翠花手裏的籃子頓時掉落地上,愣怔一瞬,婦人也瞬間紅了眼眶。
薑綰快步上前抱住了翠花,眼淚瞬間奪眶而出,簌簌落下。
一別四年,再次相見,薑綰這淚水裏包含太多的情愫,有委屈,有愧疚,更有心疼。
“對不起,張姑姑,是我不孝,是我忘恩負義,一別四年,竟然沒有回來看過你們一次。”
薑綰低頭哽咽著,滿臉的懊悔和愧疚。
因為自從回到永安侯府後,白初芸便命令警告過她,以後不許再跟慈幼局的人來往,以免改不掉身上的惡習。
當然更是怕被那些窮人追上門來打秋風。
上一世,為了討好那些所謂的家人,薑綰不得不聽話順從,自己從回到永安侯府後,便再也沒有回慈幼局,來看望過昔日故人。
“傻孩子,說什麼呢!隻要你過得好就好。”
張翠花淚眼婆娑地抹了把眼淚,輕輕地拍了拍薑綰的背。
“快別哭了,讓姑姑看看,我們小薑綰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
說著,張翠花便抬眸全身上下想要打量薑綰一番,然而當她看到薑綰手腕上露出的傷痕後,瞳孔猛然一震。
“你……你這傷是挨打了?”
張翠花震驚的破了音,滿臉的不可置信。
說著,她連忙便往上卷起薑綰的袖子,當她看到薑綰手腕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後,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了。
“永安侯府這幫天殺的,怎竟然如此狠心待你!”
張翠花心疼得抹起了眼淚。
“沒事的,姑姑,皮外傷而已,過兩天就都好了。”
薑綰鼻尖酸澀,低聲安慰著張翠花。
“小薑綰……”
身後一道渾厚的中年男音響起。
薑綰回頭,一名穿著灰色襖子的中年男子便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中年男子背著一捆柴火,正一瘸一拐地朝院子裏走來。
此人正是張翠花的相公——薑啟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小少年。
小少年瘦弱的背上,也背著一捆柴火,小臉凍得紅撲撲,卻在看見薑綰的那一刻,也激動的大喊,“綰……綰兒姐姐。”
“薑綰?”薑啟全詫異道,“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薑綰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揚起一抹酸澀的笑容,瞬間眼淚就掛不住了。“全叔,飛羽。”
”薑綰再次紅了眼眶,快步上前卸下陸飛羽背上的柴火,然後又幫薑啟全卸下了背上的柴捆。
“綰兒姐姐,你終於回來了,飛羽都想死你了。”
陸飛羽忽閃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緊緊抱住薑綰的手臂,這一下碰到薑綰手臂上的傷口,疼得薑綰忍不住微微皺眉。
而薑啟全看到薑綰手臂上的傷痕,則氣得一片眸底猩紅,
“薑綰,你告訴全叔,你身上這傷怎麼回事?你犯了什麼錯?
就是犯了錯,他永安侯府也不能這樣打你啊!簡直是欺人太甚!我定要去找他們評評理去!”
薑綰喉頭哽咽,心下感動得說不出話,這種有人撐腰的溫暖,讓她內心酸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