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夢溪在接下來的兩天裏,保持著對雲羽、雲靈兄妹的關注。
慶王府那邊,不見動靜。
而朝堂上,這兩日的早朝不變的主題之一,就是尚書令勸諫自己立下儲君。
唐夢溪可以不在乎這個。畢竟能確認尚書令和慶王府那邊無關。
但今日的早朝,太傅饒儀罕見地,也勸諫自己立儲君。
唐夢溪知道,慶王府的動作快來了。
第二天,江州的天氣風和日麗。
林立和冷清雪的成婚在長寧商會自家旗下的喜寧酒樓舉行。
臨近中午,林立和同樣身穿喜服的冷清雪,開始了夫妻對拜。
兩人向雙方父母敬茶時,主位上隻坐著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也就是冷清雪的母親。
林立的雙親自不必說,而冷清雪的父親也不在人世了。
嶽母笑容滿麵地接過茶喝了一口,對女兒和林立的婚事很滿意。
昨晚一家人已經見過麵了,她了解過了林立,林立一表人才,女兒又很喜歡林立,她樂得女兒能找到如意郎君。
熱熱鬧鬧的成婚現場,嶽母旁邊的一名高大男子相比其他人,顯得有些不苟言笑。
冷芒,冷清雪的大哥,看了看出席的林立的女人,目光重新落回林立身上,冷芒有些替妹妹不值。
妹妹不是嫁給林立當正妻。
而隻是為妾。
妹妹條件這麼好,這般嫁人方式,委實有些委屈了。
可他勸不動妹妹,也沒法勸。
但他可以不喜歡林立。
反正他昨天和林立見上麵後,沒有叫林立一聲“妹夫”。
成婚禮畢,賓客們開始上桌準備吃飯,他和母親、弟弟妹妹一起,也朝其中一桌走去。
“清雪,我要去敬酒了,要不你和若蘭、初初她們先回家?”
林立朝戴著紅蓋頭的冷清雪問道。
他成婚兩次了,知道婚禮的步驟。拜完堂後,新娘會回房等待,新郎則要多陪賓客。
“相公,我就去樓上等。”
“你這是連成婚當天都要忙事情,查看酒樓的生意情況啊。”
“相公要這樣想,我現在忙完了,就有更多時間陪相公了,尤其是……晚上洞房時。”
冷清雪最後的半截話,說得很小聲,隻讓林立一人聽到。
“好。我先送你上樓。”
林立攙扶著不方便揭下紅蓋頭的新娘,準備上二樓。
“冷會長,我是戶部郎中耿衛,連同刑部員外郎熊千秋,前來要求你回京,調查一樁涉及長寧商會侵害龍染布帛商會利益的案子。”
一名在酒樓門口待了差不多半炷香工夫的中年男子,瞧見新人拜堂完畢,徑直走入大堂,來到冷清雪和林立的身邊,公式化地宣讀了他的來意。
“有這個案子麼?”
冷清雪揭下紅蓋頭,冷冰冰問道。
周圍賓客紛紛看了過來。
兩名為首官員,領著六名身穿皂衣的差役,圍住了新郎新娘,賓客們雖然出於婚禮的禮節沒有直說,但都猜測林立和冷清雪,是不是犯法了?
冷清雪的哥哥冷芒,迅速安撫了母親,大步走上來,站到了冷清雪的另一側,問怎麼回事。
林立說了情況。
冷芒直接捏緊了拳頭,脖子上青筋畢露。
“你們兩個當官的,從京城跑來這裏欺負我妹妹是吧?沒瞧見今日是我妹妹大喜的日子麼!”
怒聲質問完兩人,冷芒略微不滿地瞥了一眼林立。
林立什麼都做不了。
還需要自己現身指責來人、保護妹妹。
“我們也是職責在身,在外麵等著新郎新娘拜完堂才進來的。”
戶部郎中耿衛,礙於冷清雪非同小可的身份,不得不解釋了一句。
但沒有要直接撤走的絲毫意思。
同來的刑部的熊千秋,語氣要冷漠許多,回答了冷清雪的問題:“是龍染布帛商會的會長龍日升以商業不當競爭作為理由,向戶部行商司舉報,控告長寧商會竊取了代表龍染布帛商會最先進製布工藝的一批最新布料。”
“這是戶部行商司開具的調查文書。”戶部郎中耿衛將證據遞上。
熊千秋則冷漠地補充:“刑部派人隻是輔助,目的隻一個,讓冷會長跟著我們即刻回京接受調查。”
冷清雪迅速看完文書內容,麵色微變。
“十天前,兩家商會達成合作協議,龍染布帛商會成為長寧商會的布帛采購對象,兩家已經完成了首批布帛的交接,布帛中沒有涉案的那一批布料。而兩家暫未開啟第二次交接,長寧商會何來的偷盜竊取?龍日升誣陷我。”
冷清雪盡管意識到了陰謀突然降臨身上,可還是保持住了冷靜,極速思索龍日升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對付長寧商會和自己?
是有大人物看不順眼排名第一的長寧商會,要借機整垮?
還是長寧商會和自己在無意間,卷進了某個衝突中,惹惱了某方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