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仰止得到皇上的允許後,直接開始“口無遮攔”。
“皇上您是不是和太傅大人商量過了,打算立慶王府的小王爺李玄照為儲君?臣認為,李玄照生性毒辣,他日真登基了,怕是一位暴君,對蒼生不是好事。”
許仰止是真的豁出去了。
若皇上真選擇了李玄照,他這般評價李玄照,等於就是在打皇上的臉。
皇上一怒,他的項上人頭都可能被摘掉。
“許愛卿,朕還沒有決定誰當儲君,不過太傅那邊確實急著想讓朕定下來。”
唐夢溪開始爭取尚書令許仰止的支持。
許仰止聽完就表態道:“臣反對太傅和慶王府的做法。”
唐夢溪笑著問了一句:“愛卿不支持李玄照,那支持誰呢?”
許仰止馬上拱手:“回皇上,隻要是皇上支持的,臣就支持。臣跟著皇上走。”
他當然看出來,皇上其實也反對李玄照當儲君。
“許愛卿。”唐夢溪收起了微笑。
“臣在。”許仰止拱手、低頭。
“記住你自己剛才說過的話。”
“臣記住了。”
許仰止馬上表示道。
在立儲君這事上,皇上支持誰,他就支持誰。他絕不會食言。
唐夢溪再度顯露微笑。
以後自己暴露女帝的身份,等於自己是越朝的新一任皇帝,那時候自己也才二十五歲,跟太子、李玄照的年齡差不多。
許仰止勸諫自己立儲君的理由,是覺得皇上龍體欠佳且年過四十,需要一位年輕的儲君,以作準備。
到時候許仰止麵對自己,就沒有勸自己立儲君的理由了。許仰止再以其他理由反對自己,結合今日許仰止立下的誓言,屆時許仰止就是在欺君。
唐夢溪很快和許仰止談完了事,在後者告退離開了後,唐夢溪遣人將趙鷺等六名千牛衛,叫了過來。
“林立,這六人近日供你差遣。”
隨即看向千牛衛們:“你們的任務,是舍命保護林立。出了事,提腦袋來見朕。”
“是,皇上!”
六人隨後跟著林立走出了太和殿。
林立轉頭就給六人分配了任務。
留一人跟著自己。
一人去長寧商會找崔老,以新員工的身份留在商會裏麵,留意裏麵的新動靜。
趙鷺等剩下的四人,駐紮刑部外麵,留意幾個出入口的情況,發現慶王府的人或者馬車在那現身,立即向自己報告。
林立之前從皇上口中得知,慶王府的那個小王爺李玄照,不是什麼善茬。
尚書令剛才也說李玄照行事毒辣。
防對方一手,總歸不會有錯。
……
“小王爺,您就別笑話我了,若下官這兩隻眼真是因為偷腥,被家中母老虎打的,下官最起碼還偷到腥了是不,不會如此氣憤。實在是下官這對眼,是被一個小王八蛋生毆打成這樣的!”
從太傅饒儀的府邸出來的刑部尚書陳名揚,帶著一肚子的委屈,此刻跑來慶王府,想告訴王爺和小王爺,自己可是為“儲君”,出過力受過傷。
之前頂著一對根本睜不開的青腫眼,去拜見太傅時,太傅說無法替他做主,眼下大家的重中之重是和皇上博弈,不宜分心去對付那個叫林立的人。
等大事塵埃落定了,太傅會幫他,讓他想怎麼處置林立都行。
作為三品大官,他陳名揚已經過了吃大餅的階段,覺得太傅在敷衍他。
“陳尚書在自家地盤,被人打成了這樣嗎?”
陳名揚的麵前,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華服青年。
青年正是小王爺李玄照。
李玄照的白色華服,沾了星星點點的血沫子,血液還很新鮮,有一些血沫彙聚在一起成了血滴,正順著光滑的布料滴落到地上。
陳名揚的視線從李玄照右手上的匕首掠過,下意識蠕動了一下喉嚨,有些後悔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陳尚書別誤會,剛才我隻是在後院朝一頭不聽話的驢捅進捅出,不小心落了點血在衣服上而已。”
李玄照一眼就發現了陳名揚的渾身不自在,笑著說道。
他自己相信這種解釋。
也要看到陳名揚相信。
陳名揚哪敢當著麵顯露懷疑。
“對對,牲畜不聽話,確實應該宰掉。”
陳名揚連忙表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