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樓如實說道:“我家都還好,爺爺奶奶都健在,熱熱鬧鬧的一大家子人。”
“那就很好啊,人多才有人氣。代我給你家人也問候一聲,回去的路上,多注意安全。”
這邊掛了電話,白術捧著茶杯,嚼了一嘴的茶葉沫子,含糊不清問道:“怎麼還是部隊上的,軍人?”
任重樓歸置好話筒,點點頭回答道:“這個雲爺爺,一家子都是軍人。”
“一家子都是軍人啊!”
白術曾是政府官員,軍政本是一家,就不免有些興趣,“那就是將門之家了,雲將軍什麼軍職?”
要說問起這個,任重樓隻好兩手一攤,“我還從沒問過雲爺爺軍職呢,隻知道他是西安軍區退了休的老領導,很多人管他叫首長。現在服役軍中的兩個雲叔叔,軍職也不低。”
聽到這番解釋,白術不禁一笑。心想眼前這個小家夥,怎麼淨跟退了休的有緣分。
白術也隻是隨口一問,知道了答案,就沒再繼續聊西安那邊。
時間快到三點了,任重樓就到了別離去。回到家裏,夜幕已經蓋到院中。
臘月二十六,天上無雲,空氣清冷,沁人入骨。沒有必要出門的時候,村裏人都是關門躲在屋中。
半晌午的時候,村口一前一後走進來兩個身影。
前麵之人瘦高個,一副消瘦的臉龐,漸具成年男性的特征。他梳著四六分,五指有餘長度的頭發。發梢上想必噴過啫喱水,陽光散在上麵,微微有光影折疊。
這人一身輕鬆,雙手插在褲兜。他的肩頭,隻有一個是否大牌子,模棱兩可的雙肩包,走在一路不停地張望。
跟在這人身後,是一個稍稍矮了三四厘米,娃娃臉上還未褪盡稚氣的胖小夥。
胖小夥倒是一副幹練的寸頭,腳蹬一雙洗得泛了白的灰色球鞋。此時,胖小夥慢了幾步在後,主要是他的兩隻手,各自提著鼓囔囔的行李包。
手中負重行路,腰杆就要跟著受力。大部分時間,他都是低著頭,看著腳下。
從小看到大的山村,十好幾年都沒多大變化。這才離開個把年,更不可能看出什麼新花樣。瘦高個掃了幾眼村裏後,便覺無趣,就從路邊撿了個木棍,動一下,西一下,漫無目的地抽打。
兩人最終來到院子,一眼看到停放的小奧拓。自己家不可能買得起汽車,想必是屋裏來了客人。
這年頭,汽車始終是稀罕物,普通家庭根本不會掛念這種奢飾品。兄弟倆看著汽車,不自覺地同時停步。
瘦高個一下子竄到後視鏡麵前,對著鏡子騷氣地撥弄發型。當他嘴巴發著嘖嘖嘖的感慨時,突然從鏡麵中,看到另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麼了?”
瘦高個扭回頭,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