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思瑜心底一滯，嘴唇顫了下。
白少卿沒等到回答，又閉上了眼睛，眉頭緊緊蹙著，額間冒了一層的冷汗，嘴裏輕輕哼了聲，似乎很難受。
“我，我其實”紀思瑜雙唇顫動，聲音很小。
酒醉中的白少卿輕哼著，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
“咚咚！”紀思瑜還想要說，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她立即反應過來，緊抿了嘴。
“紀小姐，先生可好點了？”張媽端著一碗湯進來。
紀思瑜回頭看著她，沒有出聲。
張媽微笑著快步走了過來，目光朝白少卿掃了兩眼，看著他滿額頭的冷汗，笑容沉了下來，有些擔憂：“先生看起來似乎很難受，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
她自言自語著，將醒酒湯放到旁邊，看了眼坐在床邊的紀思瑜，心思一動，又露了笑臉：“紀小姐，你先看著點先生，最好能喚他醒來喝了這湯。我去叫醫生過來看看。”
紀思瑜還沒回答，張媽又起身出了去。她沒辦法，隻好推了推白少卿的身體，也不敢出聲喊，怕被聽到泄露自己如今的狀態。
好在白少卿被推了兩下就睜開了眼睛，隻是神色有些渙散，一副沒有意識的樣子。
紀思瑜見此，匆忙端了湯過來，示意他將醒酒湯喝下去。
白少卿過了好一會兒，眼神才有了點焦距，甩了腦袋，蹙眉掃過她端來的湯，沒有喝，伸出推了開去，表示自己不想喝。
紀思瑜也沒有勉強，將湯放到旁邊，想了想還是起身進了洗漱間，扯兩塊毛巾打濕出了來，給他擦了擦額頭泌出來的冷汗。
白少卿沒有反應，似乎剛剛醒來那會兒用盡了力氣，這會兒徹底昏睡過去。
紀思瑜用毛巾給他擦著汗，心裏有些擔憂，現在不過是初春，天氣還冷著。屋子裏的暖氣並沒有開很大，這汗水顯然不是被熱出來的，隻是他是真的不好受。
是因為她竊取的那些資料嗎？
紀思瑜也跟著難受起來。
他問她，有沒有對他動過心，哪怕那麼一點點其實，她有過的。早在被白琪愛的人抓走時，她就明白過來，自己其實也早就愛上了白少卿。隻是，那之後因為腦袋受創又忘了。
何況，以他們之間的身份，這份感情注定是沒有結果的。
“對不起。”紀思瑜輕輕道了聲。
等這事結束後，不要再喜歡我了。她在心裏補充著。
昏睡過去的人不安地動了動，難受地輕輕哼了聲。
紀思瑜沒有再言語，就這般輕輕給他擦汗著汗。過了半個多小時，張媽帶著家庭醫生進了來。給白少卿看了，隻是醉酒後腸胃有些不適，沒什麼大礙，給他掛了兩瓶點滴後便回去了。
晚上紀思瑜沒有回自己的屋子，就守在白少卿這邊。或許是弄清了自己的心，這一晚她趴在白少卿床邊睡了過去，一如數月之前，她也曾這樣守著白少卿。
隔日，天氣晴朗，初春的陽光從窗外射了進來。
白少卿睜開眼睛，還沒看清周圍的場景，先感到腦袋一陣刺疼，宿醉後的後果在這一刻得到完全的體驗。
“嗯？”他輕哼了聲，正要抬手揉揉太陽穴，右手一動就感到有什麼東西壓著手。白少卿順著看著過去，就見到紀思瑜趴在他床邊，白如凝脂的臉蛋毫無防備，一臉的安然舒適。
他深深呼吸了下，平定下那股突來的心動。
紀思瑜感覺到什麼，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一抬頭，就對上白少卿宿醉蒼白的臉頰。
“你醒了，怎麼在這兒睡過去？”那雖然蒼白卻不失俊朗的容顏，綻放出柔和的微笑，抽出被壓住的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紀思瑜的心突然動了下，有種細微而異樣的感覺，仿佛突然整顆心被放到了柔軟的棉花上，舒適而晴朗。
“還困嗎？要不要上來再躺躺？”白少卿注意到她眸光中細微的變化，直接牽住她的手，將人抱了上床。
“嗯！”紀思瑜輕呼一聲，人已經到了床上，外套被白少卿扯了開去。
“啊！”紀思瑜嚇了跳，還以為白少卿想做什麼，正要掙紮，卻見白少卿將被子扯了上來蓋住兩人的身子，就這般抱著她再次躺了下來。
“繼續睡一會兒，時間還早。”白少卿輕哼著，將人緊緊抱在懷中，也不顧自己身上的酒味會不會熏著人家，閉上眼睛就打算繼續睡覺。
紀思瑜的動作停滯了好一會兒，清晰地察覺出攬在自己腰間那隻手的熱度，即使一個晚上過去，對方身上的酒味也沒因此而消散，此刻全都濃濃地包裹著她。
紀思瑜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長長地呼出口氣，放鬆身子，任由自己被白少卿抱著，輕輕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