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她再次道。
白少卿匆忙將水遞到她唇邊。
漱了口喝了水,紀思瑜感覺好受了許多。
“還難受嗎?要不要叫醫生?”白少卿看著她毫無血色的小臉,心裏疼得厲害。
“有避孕藥嗎?”紀思瑜卻突然道。這話問得十分的突兀,讓人防備不及。
白少卿輕拍著她後背的手一頓,麵色霎時變了,就連過來就要收拾地下汙穢的張媽,也是停頓了片刻。
房間裏的氣息瞬間有些凝結。
紀思瑜閉了閉眼睛,她知道自己問得突兀。她也是突然才想起來,昨天晚上那麼瘋狂,白少卿根本就沒做防護措施,而且,近期也不是她的安全期!
“你就這麼害怕懷上我的孩子?”白少卿問,語氣低低的。
紀思瑜垂下眼眸。
害怕嗎?當然害怕!
懷上仇人之子的孩子,這事隻要想想就覺得恐怖。
“家裏沒有避孕藥,有了就生下來,我又不是養不起!”白少卿的話語有些尖銳。
張媽自動封住耳朵,當做沒有聽到這些話語,以最快的速度將床邊的汙穢處理幹淨,在噴上空氣清新劑,打開窗戶,便退出了屋子。
“可我生不起。”紀思瑜閉上眼睛,低低回了句。
白少卿的話語再次一啞。
“你要將我囚禁在這裏為你生子,我也無力反抗,隻是那孩子即使平安出生,也注定得不到健康完整的家,與其讓他來到這到世界遭罪,還不如在”
“夠了!”白少卿低吼了聲,神色少有的有幾分失控,“你憑什麼覺得,我的孩子出生到這個世界就會遭罪?我可以給他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一切,無論是玩樂設施,還是教育醫療!”
“可你給不了一個愛他的親生母親!”紀思瑜話語清淺,像是無意中順著歎息發出的低語。
白少卿張著嘴,眼裏忽而有些模糊了。
紀思瑜的話語,總能輕輕巧巧就給予他致命的一擊。
是啊,如果孩子出生,他給得了世上所有用錢買來的東西,但給不了一個愛他的母親。
紀思瑜是不會願意嫁給他,更不會留在他身邊為他相夫教子。
除非他能證明他父親沒有設計那場車禍,證明他是無辜的
無辜?他本來就是無辜的啊。
白少卿苦笑,最後還是拿起手機,撥了電話出去,吩咐張媽去買避孕藥來。
別墅裏,確實沒有避孕藥這種東西。
張媽得了命令,自然是立即去外買了避孕藥回來。等她到紀思瑜房間時,白少卿已經不在哪兒了。
她也隻好倒水伺候紀思瑜吃了藥。
“紀小姐,您唉!”張媽想要勸說幾句,但還沒出口,又咽了下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勸,隻留了個呼叫,尋常地說了句:“您有事就叫我。”
說完,也不等紀思瑜回答,起身關了燈離開房間。
房門一關,屋內徹底的暗了下來。
紀思瑜躺在床上,黑暗中思緒萬千,腦海內竟時不時閃過白少卿的臉,還有他轉身離開的背影。
可這又如何?
她和白少卿之間隔著她父母的命,他們是沒有可以的。
紀思瑜閉上眼睛,製止自己繼續想下去,扯過被子蒙頭蓋了上去。
黑夜無邊,尤為漫長。
可再慢長的夜,也終會過去,到時黎明降臨,一切又是新的開始。
“白總,今天十點有個會議,中午有合作商約您共進午餐,下午還要去旗下工廠考察”白少卿剛進公司,喬然便踹著工作日程表進來簡述今天的安排。
白少卿聽著點了點頭,沒有什麼補充,隻是神色很疲倦的樣子,像是一整晚沒有休息。
喬然也是知道紀思瑜的事,沒有多說什麼,工作日程一說完,便退了出去。
他才剛剛回到自己辦公室,電話便響了起來。
喬然過去接了電話,“你好,這是白總辦公室。”
“喬助理?”一個熟悉的女聲從聽筒中傳來。
喬然一下子沒有聽出這個聲音的主人,皺了下眉,正要詢問,對方先他一步開口。
“我是衛芯琦,上次少卿說要進辦公室見他必須有預約,我這兒有點關於上次合作的事需要談談。”衛芯琦帶著笑,溫溫柔柔的,要是不知道她心機的人,單聽這聲音,隻會覺得對麵的人溫柔可人。
喬然自然知道衛芯琦上次進白少卿辦公室,然後被趕出來的事。
他眸子微轉了下,沉了半分:“抱歉,白總這個星期的時刻日程都已經有了安排,您若想見他,隻怕要到下個星期。”
“下個星期?工作安排得這麼緊嗎?連十分鍾都不能抽出?”衛芯琦繼續問了句。
“紀小姐在家,不說十分鍾,就是十秒鍾隻怕白總都不願意耽擱,隻是,最近紀小姐和白”喬然說道這裏,似乎突然記起了什麼,馬上強硬地轉了話題:“您看,下星期五上午白總,還有點空餘時間,不知道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