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雙繡著金線牡丹的繡鞋出現在自己眼底,空氣中帶起一股熏香竄入鼻息,她眉心動了動。
文獻長公主溫柔卻不帶一絲暖意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清平就是平時被本宮縱壞了,性子驕縱了些,倒是顧二姑娘這般沉穩的性子很是難得,顧二姑娘平日裏若是無事,可去相府多走動走動,給清平做個榜樣,讓她也收收性子。”
一聽要顧輕阮給自己做榜樣,清平縣主心中“唰”的一聲,騰起一股怒氣。
剛要爭辯,卻被文獻長公主身邊的嬤嬤扯住了衣袖。
清平一愣,想起母親那句,
“不過一個區區寧遠侯之女,值得你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頓時如夢初醒。
是啊,等人進了相府,還不由得她收拾。
清平眼底透出一抹得意神色。
寧遠侯夫人自然也知,這相府隻怕是龍潭虎穴,剛要開口,卻聽那站在不遠處的女兒答道:
“長公主繆讚,民女受寵若驚,清平縣主身份尊貴,乃天之驕女,民女豈敢與之比擬。
方才民女一時口無遮攔才說出僭越的話,還望長公主與縣主,莫要生民女的氣才好。”
文獻長公主的心思,顧輕阮心裏跟明鏡似的。
既存了心思,就斷不會讓她推脫。
既然不能推脫,那今日也要當著這一眾貴人的麵將話說在前頭。
若她今後在在宰相府有個三長兩短,文獻長公主與清平縣主也脫不了挾私報複的嫌疑。
文獻長公主眼底的神色愈發冷了幾分。
沒想到眼前這小丫頭比她想象的還要難對付幾分。
可終究是個黃毛丫頭罷了,她心中冷笑,語氣不改,笑道:
“現在的小丫頭肚子裏的彎彎繞繞可真不少,本宮還能與你一個小丫頭計較不成,你這丫頭的心思,當真是不少。”
文獻長公主話剛落音,就見那不遠處一個小婢女匆匆跑來。
“放肆,不長眼的東西,沒瞧見長公主在這裏,這般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說話的,是一直立在一旁沒有作聲的忠勇侯夫人。
那小婢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嚇的臉色煞白,渾身發抖。
清平認出她是文六姑娘身旁伺候的婢女,心中大約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開口道:
“你這般慌張,出了何事。”
……
趙徹席間被人一個勁的灌酒,眼下酒氣上頭,被小廝扶著,進了一間廂房。
那小廝將他扶到床邊,就退了出去。
趙徹揚著一張通紅的臉,閉眼脫了鞋襪,就往床上爬。
哪知手中竟摸到個一片柔軟。
他頓時嚇的一個激靈,跌坐在地上,酒氣也清醒了幾分。
定睛一看。
隻見那床榻上的水粉色紗幔垂下,一隻皓白的手腕從紗幔後伸出,垂在榻上。
因著門未關嚴實,那紗幔隨風飄蕩,在那皓腕上飄來蕩去,如同一片羽毛,拂上趙徹的心頭。
而那簾幔後,更是傳來一陣令人心癢難耐的嬌吟聲。
趙徹頓時覺得下腹一緊,體內氣血翻湧,難以抑製。
許是喝多了酒的原故,他壯著膽子,伸手上前,挑開了紗幔。
榻上的女子衣衫半解,大半個酥胸露在外麵,一根纖細紅豔的細帶勾在脖子上,說不出的誘人。
隻見她臉頰紅潤,雙目微瞌,顫抖的睫羽上還染著幾分氤氳之氣。
蔥段般的五指撫上纖細的脖頸,瀲灩紅唇輕哼一聲。
趙徹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身體硬的跟石頭一般蠢蠢欲動,想壓上榻去。
可腦子裏僅剩的幾分清醒卻告誡著他。
不行,不能急於一時。
直到垂在身側的手,被一隻柔弱無骨的柔荑抓住。
電光火石之間,腦子裏那唯一的一絲清醒瞬間炸裂!
他反手就將女子的手抓進手中,整個人欺身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