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說話過了份,他趕緊止住了口,齊敏還是捶了他一拳。
趙曉栩原本被歐陽齊憲拉著手的,胳膊跟身子分著三十度數的角,腦袋裏卻一片空白。
不料,突然被人鬆開了手,失去了懸掛物似的,在幾秒裏,僵直地自懸著。
歐陽齊憲剛剛隻顧著了數落滿義,全然沒顧得無依無靠的她。
她一下子失去了保護傘似的,呆木地後退幾步。
等抵住了牆,她驚恐的望著四周,緊靠牆根蹲了下去,莫名其妙地難過起來。
“怎麼了你!你別哭呀。”
張路離趙曉栩最近,撲上前,捧著她的肩膀勸說,“好了,好了不哭,我們不是逃出來了嗎?你別擔心,不就是不確定能否找到出口嗎!那有啥嘛!大不了,我們等天黑下來,等他們走了,再原路回去。‘車到山前必有路’的。”
他終於有了機會,釋放這句早些時候天折掉的話。
趙曉栩果然安靜了少許,卻一下子扒在了張路的肩頭上,哭得更厲害了。
大家見這情形,自然不好意思再多爭吵。
同樣是女性的歐陽齊敏,走到趙曉栩跟前,拍拍她的腦勺,以示安慰。
趙曉栩緩緩挪離張路的肩頭,自行抹幾下眼睛,不好意思地說:“剛剛、剛剛實在是對不起你了。瞧,張路!把你的衣領都弄髒了。”
張路耳根一下子脆酥到了嗓子裏。
就這樣,開心的勁還沒享用完,其餘的又滑到心底。
他趕緊說道:“沒關係,沒關係。隻不過是些淚水,吹吹風就幹了的。隻是你別再哭,就比什麼都好的。”
反正他已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自然不會在乎連同淚水一塊附上去的鼻涕。
趙曉栩更加不好意思了,不自覺地埋下了臉。
齊敏見狀,推開張路說:“你們大老爺們的,趕緊一邊想辦法去,別大事還沒做完,就打歪主意了。”說著,一壁幫趙曉栩抹淨臉上的淚痕。
張路傻樂地起身,又成了“大老爺們”。
歐陽齊憲在聽趙曉栩說弄髒張路的衣服時,這才意識到她仍沒穿著上衣。
他一把脫下自己的T恤,衝著齊敏叫聲姐,一邊扔向了她,然後對她們兩個努努嘴,意圖已經非常明顯。
趙曉栩連忙要還給他,齊敏笑笑說:“他讓給你,你就穿上吧,齊憲光身子沒事,他的臉皮厚,我們女孩子臉皮可薄著呢”。
這樣的“男孩、女孩兩分論。”顯然不隻在說齊憲一人臉皮厚了。趙曉栩情緒好了起來,嘴角一抿,接過了衣服。
感激地循視齊憲,他卻轉過了身,隻給一張單薄的脊背。
歐陽齊敏叫他們想辦法,是因為他們好像確實沒路可走了。
前麵已經到了盡頭,一堵房子的側身擋在了前麵,隻剩了兩個窄了許多的路口,通向南北方向上。
他們不敢奢望這樣的小路口。
還能通向自由的外麵。
張路一慣不喜歡用思考來解決問題,在大家都悵然失望止步的時候,他幹脆硬是頭皮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