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終於想起來疼，腳步一歪滑落下去，單膝依舊跪著，努力將身體撐起來。
“祁妄……”
眼前的少年唇色發白，不肯說話，虞梔已經感覺到不對勁，她顧不得情況，撲過去緊緊抱住祁妄，用身體接住了他。
“我、沒事。”
祁妄的聲音有些弱，不隻是腰間的傷，剛剛激烈的打鬥，他記不清受多少傷了，隻能先安慰虞梔道：“還能活。”
“祁妄，我們不用再擔心了，警察都已經趕了過來，他們沒能傷到我。”
祁妄的頭傾靠在虞梔肩上，沉重的呼吸灑在她的頸側，灼人的厲害。
又偏偏是這樣的情況下，他勾著唇角，笑得肆意又透著股狠勁兒，像是從來都沒有一次這樣瘋狂過。
“我說過的，他們不能碰你。”
這才是真正的祁妄，隱藏在沉靜外表之下，藏在血液裏的野性。
“嗯……”
虞梔緊抱著祁妄，聲音有些悶悶的：“我知道有你在，誰都動不了我分毫。這些人會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一定。
她的手臂圈得很緊，甚至不介意此時的距離已經越界得過分，生怕對方會離開一般，委屈又後怕。
衣衫很完整的沒有一點被弄髒或弄皺，卻是眼眶紅紅吸鼻尖的可憐模樣。
女警察走了過來，神情有幾分不忍，用手掌搭在她的肩上。
“小姑娘，是你報的案吧？”
虞梔抬起頭，眼尾一片濕紅，悶悶地點頭：“嗯，是我。”
“別哭。不要擔心，你現在已經安全了，現在還要麻煩你跟我們回去做一次筆錄。”
女警察說完之後，又看向了祁妄，“你也需要一起。”
虞梔抬起頭，很配合地應著：“好。”
*
警局內，祁妄條理清晰的幾句話，將自己的行為成功定義為了正當防衛。
警察直接表明，挑事的幾人會按照正常處理方式進行處置。
至於祁妄和虞梔兩個人，確認過情況之後，便直接放了出來，並且臨走前女警察囑咐，最好盡快前往醫院處理傷情。
正門外，祁妄卻是固執了起來。
“不去醫院嗎？”
“不回家嗎？”
兩個人站在原地與對方對視，聲音差不多是先後響起的。
折騰了一趟，祁妄的神色已經看起來如常，隻淡淡道：“準備跟著我走到哪裏？”
“當然是一直都要跟著！”
虞梔伸出了手擋在他麵前，看著同樣固執得要命，擺明決定要一直跟著祁妄的樣子，“我不能不管你，這樣是……不負責。”
話到後麵，她的聲音也逐漸弱下來。
祁妄這副冷淡模樣，她還是有點怕的。但是就算再怕，她也不會就這樣退縮！
虞梔咬著唇，悶悶道：“你受傷了。”
“我可以自己處理。”
“可你是因為我！”她似乎真的有點著急了，眼圈都是紅的，很真誠地請求著：“我想為你做些什麼。”
祁妄：“不需——”
話沒有說完，對上那雙眸子時，突然又咽了下去。
他放輕語氣：“虞梔。”
“我想……”
祁妄在她殷切的目光下，徹底敗下了陣來，改口道：“我不去醫院，你想跟就跟著。”
“哪裏有人受了傷不去醫院的？”她小聲說了一句，轉眼人已經走了。
沒辦法，隻能追上去跟著。
虞梔小步跑著到他身邊，無聲安慰著自己說算了算了。
跟了很久，才發現祁妄是真的回家。
她輕咬住下唇，小聲叫住祁妄，鼓足了勇氣看他。
“那，”
“可以……跟你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