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妄後知後覺地轉身,幾乎是手腳慌亂地去係扣子,“不許看。”
聲音都少有的帶著幾分凶了。
虞梔第一次被凶,固執得不肯閉眼,眼中的淚珠,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滑了下來。
她哭的時候,並不會出聲,而是眸子濕紅,無聲地一滴滴掉著淚珠,順著臉頰從小巧的下巴滴落下去。
受了委屈的可憐兮兮模樣,叫人看了心髒都像是揪起來一般不舒服。
祁妄顧不得傷了,有些不知所措地走過去,幹巴巴地哄:“別哭。”
“虞梔……”
虞梔不理他,見了人過來,也是咬著唇不發語言。
“不要哭,我沒有凶你。”
“這樣不太合適。”祁妄說完就後悔了,什麼老掉牙的解釋。
“很醜吧?我是怕嚇到你。”
虞梔的眼眶還是紅紅的,像兔子。
看起來很像是哄不好了的樣子。
“給你看……”
“你不介意的話,給你摸。”
“還有其他的,如果、你想……”
“都可以。”
祁妄的腦子裏是僵的,沒頭沒尾地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話,直到虞梔指尖輕輕觸上他小腹的那一刻。
“轟”的一聲嗡鳴,原本是僵著的腦袋,開始炸開了。
微涼的,卻又很溫潤的觸感。
像某種精致的玉石。
“可以轉過身給我看看嗎?”虞梔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聲音聽上去有些悶悶:“背上的傷口,自己處理不好吧……”
有一絲理直氣壯的,聽起來像是已經準備好替他處理的樣子。
莫名的,叫祁妄無法開口拒絕。
他乖乖地轉過身,在虞梔的引導下坐下來,任由對方的指尖觸上自己的背。
“我沒有處理過……哪裏做錯了,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虞梔已經下定決定不會扔下他不管了,硬著頭皮直麵這些駭人的傷口,邊處理,邊小心翼翼詢問:“疼嗎?”
“不疼。”
“真、真的嗎?”
“假的,疼得快死了。”
“你這個人……怎麼原來是這樣啊。”虞梔被他這樣的玩笑逗得不知該哭還是笑,吸了吸鼻尖,膽子很大道:“壞家夥。”
祁妄也跟著笑,笑夠了,眼底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疼,但早就習慣了。”
“相比起來,我更怕你哭。”
此刻,他真誠得不能再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