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
她講述完自己的故事，空氣中久久沉默。果然羅勒還是生氣了，奧斯可低下頭，眼淚忍不住堆積在眼眶，可她注意到自己的手仍然被羅勒握在手心。
羅勒認真地看著她：“奧斯可，抱歉，明明我說了隻讓你保護好自己，可是我卻大意了。”
奧斯可愣住了，連帶著眼裏的淚水。
以羅勒的本領，想必真被偷襲了，他也一定有辦法完美解決，而不是因為自己的魯莽行事，給他造成困擾。
可是，為什麼他會跟自己道歉呢？
“我的性格很惡劣吧？為什麼要對我這種人這麼好。”奧斯可仿佛自嘲般笑了笑，“我一激動，就很容易說些很過分的話，我並沒有真的這麼想你，還有宿舍的其他人......隻不過，我很......害怕。”
奧斯可垂眸盯著地麵，羅勒等待著她的下文。
“我跟父親說不想聯姻，這明明很奇怪，可他們說我才是奇怪的人，我很害怕，萬一他們是對的。但實際上也是，無論我怎麼努力，成績都還是倒數第一。大家都等著看我的笑話，看我自不量力，掙紮了這麼久結果還是失敗了。”
奧斯可第一次說這麼多話，仿佛要把前半輩子所有的心事傾吐而出。
“你還記得那天和你差點打起來的那個人嗎？你對他怎麼看的？”羅勒問道。
奧斯可愣了愣：“他......雖然理論和個人魔力都不太行，但很有領導力，他帶領的小組實戰每次都能很快完成任務，大家也都很喜歡他......”
“很了解嘛？那我呢？你對我怎麼看？”
“你......一定要說嗎？”奧斯可掙紮著，表情非常糾結。
“你明明平時沒怎麼學習，每門課程卻都得心應手，而且明明性格大大咧咧，卻總感覺背地裏會偷偷謀劃些什麼，隻是表演了些不知所謂的戲法，卻能有那麼多朋友。”
“怎麼輪到我就明顯感覺轉折特別多啊？”
奧斯可被逗笑了，她擦去眼角的淚，微微抬起頭，看向羅勒。
“你知道麼？你之所以害怕自己會很奇怪，是因為你將大家都視為你的敵人。”
“敵......人？”
“奧斯可你覺得自己是對的，而其他人都是錯的，這樣你就會被你認為是錯誤的人包圍——也就是被你的敵人所包圍。一旦受到挫折，你就會察覺這世界隻剩下你一個人。”
“那我該怎麼辦？”
“我們不是你的敵人，奧斯可，包括同宿舍、同班的大家，沒有人想看你的笑話，讓你退學，無論你覺得自己有多麼奇怪，在真正接納你的同伴麵前，那都無傷大雅，因為我們都是彼此的同伴。”
奧斯可動搖了，她以往從來沒有這樣考慮過。
他人給予的幫助，她會覺得自己被施舍了。
“可是，這些事情我必須一個人做到，向父親證明我一個人也可以，壓根不用借助什麼聯姻，我也可以賺到錢，同伴什麼的......對我來說，毫無用處。”
“自己獨立做到，和借助同伴的力量，並不矛盾。這同樣都是你的力量。”
羅勒的話如同一道衝破迷霧的光，照亮了她動搖的內心。她早就被說服了，在這幾天的相處中，也許是從她成功魔力實體化那時開始，又或者是更早。
能來到魔法學院，遇見這個人，奧斯可衷心覺得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