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公爵家十幾年前失蹤的那個孩子？！”
羅勒遲疑了一會兒：“連芙蘭汀都對羅勒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反應，你......從哪裏知道的？”
“一個大家族的長子失蹤，何況還是弗雷萊特家，我們家是給國王陛下辦事的，所以對於貴族的動向遠比其他人更清楚——而且你知道的，我對於見過的人就不會忘記。”她緊緊盯著羅勒的臉，蕾法的視線有一種穿透力，羅勒側過身，擋住了自己用光魔法掩蓋的另一半臉。
“就算你發現了，剛才也可以不說出來，現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還覺得能夠全身而退嗎？”羅勒用半威脅的語氣說。
“我一死，蜜辛夫人那邊就會發現，我的家族也會追究學院的責任，事情到那個地步，羅勒先生，你也逃不掉。”蕾法的語氣重新回歸平靜，她看似在威脅羅勒，但極致的溫柔讓人看不出她的真意。
羅勒掐住蕾法的脖子，但手裏沒有用力，“你......究竟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就是你的選擇。”蕾法笑得愈發燦爛，“殺了我，你就能夠保下其他人，但自己也會背負罪惡感；不殺我，我會暴露你的秘密，讓學院其他無辜的人一起陪葬。”
電車難題。
羅勒在心理測試中說的並不是真心話。蕾法也是。
但他做選擇題時不喜歡按照選項去做。
“蕾法，有一點你預估錯了，所謂罪惡感，是指殺第一個人時才會有的，你覺得我沒有殺過人嗎？”
羅勒的這一番話確實讓蕾法感到稍稍的訝異。
“你......在開玩笑，你連痛恨的芙蘭汀都放了她一馬，學院裏欺負你的人，你都化敵為友了，還幫助了那麼多人，你怎麼可能殺過人呢？”蕾法雖然仍然麵帶微笑，但心裏動搖了。
她和羅勒相處這麼久了，自認了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有秘密，不輕易吐露真心，但風趣幽默，樂於助人，在如今統治者水平不齊、實力至上的如今，他絕對是個好人。
但她也想到了另一個人——葛文蘭斯。
那個人來河流都市之前的資料也一片空白，攪了她精心布置的局，而且他還拿著那個明明是惠葉的指環。
他和羅勒的氣質截然相反，但關係看起來卻不一般。
在這個王國，不可能有沒有身份的人，也不可能有他們家族調查不到的人。
除非是來自那個地方。
“凱奧斯之心？冥河會......？他才是冥河會的人？”蕾法背後滲出冷汗，驚呼道。
一切都連起來了，開學以來蕾法追查的始終都是羅勒，但無法找到他和冥河會的關係。原來真正的重點在另一個人身上。
“聽說‘鬼魅天使’並不算作冥河會的正式成員......所以，羅勒先生，你是......”蕾法無法繼續說出口，她知道的秘密已經太多了，如果“鬼魅天使”真如傳說中那樣凶狠殘暴，那她已經沒有談判的餘地了。
蕾法泄氣了，不隻是為她活不下來而悲傷，也是為仍然沒有聽到羅勒的答案而不甘心。
“這很不有趣呢。”
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她好想再多了解他一些。
挑戰賽時給他加油時承諾的約會，還沒有兌現，隻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能為我再表演一次魔術嗎？”
“你想要什麼？”
“給我變一朵藍玫瑰吧。”蕾法微微一笑。
蕾法得到了她想要的鮮花，但她真正想要的是看破羅勒的手法。這一次也沒有成功，都是因為周圍太黑的緣故，蕾法心裏想著。
羅勒伸出了右手，蕾法沒有第一時間握住，她盯著那隻手的手心，羅勒就是用這隻手在那天擋住了約姆的攻擊。
龐雜且蘊含殺氣的紋章魔法，此時此刻這裏灑滿了從窗戶外傾落的月光，流動的不知是月光還是魔力。
“羅勒先生，這個國家遠比你想象得更黑暗。”蕾法看向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時夜已黑，但她仍然能透過月光看清那個人的臉，她握住了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