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看似答非所問，皇帝聽了他的話，卻是心中一動。
“劉福，你也在懷疑昭陽宮那位嗎？”他抬頭看著大殿之外，低沉問道，眼底更是飛快的閃過了一絲冷色。
事實上，他也早有懷疑了。
在寵幸那倭族公主九天嬌之前，他雖然也偶有脾氣暴躁的時候，卻從不曾像今晚這般，有神誌失常的時候。
所以，在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之後，已經有好幾天不曾去過昭陽宮了……
而眼下，連劉福也這樣提醒著……
皇帝心下一沉。
劉福見此，更是膽戰心驚得不行。
方才他說的那一番話，其實已經是越矩了……按理來說，主子的事情，是不該由他這個奴才來亂嚼舌根的……
隻是皇帝問了，他也不能不答啊……
更何況，他是皇帝身邊貼身伺候的奴才，一旦皇帝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他又能落個什麼好？
他劉福和皇帝之間，早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劉福低下了頭，死死的趴在了地麵上。
皇帝看著夜空，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歎了一口氣，問道，“劉福，陳塘關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聽說，那個女孩子去了陳塘關……卻又沒有任何的動作？
這倒是奇了。
想到這裏，皇帝的眼中，精光一閃。
學院把人派去了陳塘關，卻又沒有任何的動作……那些老家夥，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個女孩子，又想在陳塘關做什麼？為何她去了這麼多天，卻還是按兵不動呢？
學院不可能支持寧王那個孽子，可周太後和學院之間，也不可能有任何的關係。
畢竟，青一學院這些年來，死在倭國的密探，可是不少啊……
皇帝突然有些頭疼，眼神變得十分的奇怪，似暴戾似迷茫。
他趕緊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強行壓了下去。
該死的，那種 不可控製的感覺，又來了。
皇帝赤紅著雙眼，死死的攥緊了自己的雙手。
劉福剛要回話，一抬頭見皇帝有些不對，又感覺低下了頭。
一顆心卻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隻逼到了嗓子眼上。
不好，陛下又要發病了。
“還沒有。”想到皇帝發病時的暴戾手段，劉福趴在地上，飛快的回答道，“陛下，這幾日您身體不適，朝中大多的事情，都是丞相大人和內閣的幾位老大人在一同處置，奴才雖是執筆太監，可也不敢多問……”
當年，張凰後在宮裏時，未免宦官幹政，曾定下了鐵律，不準宮裏的太監們過問朝政之事。
故而，眼下即便是有了皇帝的吩咐，劉福也不敢多往內閣走動。
“……陛下，今兒個內閣的呈報還沒有送過來，您看，需要奴才再去催一催嗎？”說道最後，劉福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皇帝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不必了。”他冷聲說道，“周星星那個人，朕，還是信得過的。而且，陳塘關一事乃是軍務，朕也不想讓他過多插手。這樣，你去把秦風給朕叫來。”
禁衛軍統領秦風，一向都是皇帝的心腹。
劉福聽他這麼一說，心裏頓時就明白了皇帝的打算。
很快，秦風奉命進了內殿，劉福心知君臣二人所談，必定是事關重大，也不敢偷聽，卻親自守到了大門之外。
夜風拂過，厚厚的雲層，漸漸遮住了漫天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