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間——
教皇廳本部的露蒂莉亞大聖堂——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教皇阿諾爾六世凱悟斯・瓦倫泰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在一如往常的辦公時間裏,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凱悟斯,直接走向牆邊的巨大書櫃。與巨大的體積相反,隻要把手放在邊緣稍微用力,書櫃就會發出滑順的聲音往旁邊大幅滑動。對上層的書櫃重複兩次同樣的動作後,從深處出現一扇巨大的門。
凱悟斯推開門,走進裏麵。
裏麵有一台升降機。沒有顯示樓層的指針,隻有蛇腹狀的門令人印象深刻,是台樸素的升降機。
凱悟斯搭上升降機,將裏麵的上下式控製杆往下壓。在發出「喀咚」的巨大聲響後,升降機的引擎發出吵雜的機械聲開始運轉。繩車忙碌地轉動,繩索不斷往下延伸。升降機的吊籠沿著軌道淡淡地往下移動。
接下來的幾分鍾,從蛇腹狀的門縫隻能看到升降機的陰暗牆壁。凱悟斯麵無表情地正麵看著,默默地等待升降機停止。
不久之後,籠子開始減速,發出跟上升時一樣的聲音,然後停止。
凱悟斯打開蛇腹狀的門,靜靜地走出升降機。外麵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連火柴的火光都沒有。
不過,凱悟斯並不感到困惑,隻是默默地往前走。在比黑夜更幽暗的空間之中,隻聽得見鞋子踩在地上的聲音。
又過了大約一分鍾,凱悟斯突然停下腳步。接著,他閉上眼睛,屏住呼吸,讓自己保持無聲的狀態。
然後——
「條件馬上就會湊齊。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凱悟斯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純白的空間。空間的深度無限延伸,天花板、牆壁、地板的界線模糊不清,令人懷疑這裏是否真的是地底。
凱悟斯獨自站在空間之中——他的正前方擺著一張簡陋的木椅,上麵沒有人。
「聖王。」
凱悟斯在這個被稱為『聖域』的地方,向『那個』攀談。
————
從諾裏姆王國越過國境,進入古林伍德共和國的領土後,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在下午兩點過後,希安等人在覆蓋著新雪的國道上行駛。雖然和小國地帶不同,道路是用混凝土鋪設得很漂亮,但周圍的景觀隻有鬱鬱蒼蒼的森林。再加上人煙稀少,氣氛讓人莫名地感到不安。
「進入古林伍德是很好,不過接下來要去哪裏,你有頭緒嗎?」
冬季晴朗天空的陽光,反射周圍的雪讓人感到刺眼。坐在副駕駛座的尤利烏斯重新戴好眼鏡,詢問坐在駕駛座的普莉熙拉。
「首都賽雷貝爾克。」
「那種事我知道。我問的是接下來。在這種雪路上,就算不休息,開一整天也到不了首都吧。必須找個地方住一、兩晚。」
「喂,希安!」
副駕駛座的尤利烏斯立刻探出身子向希安搭話。坐在自動二輪車後座的艾蕾歐諾拉先注意到這件事,輕輕拍了拍希安的肩膀。希安拉下防寒用的麵罩瞥了車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