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夜,眾人都在不斷奔波尋找。
警方派出所有警力,而他們也派出所有人馬。隻為了尋找,尋找消失了一整夜的林蔓生!
當黎明再度來臨的時候,眾人可謂是心急如焚!
距離尉容執行死刑的日子,已經過了一晚!
可是卻遲遲沒有找到林蔓生,居然連零星半點消息都沒有!
車子穿梭於北城,袁秋葉接到了一通來電,是警員報告,"袁警官!我們正在香山別墅偵查,隻不過是當事人的親朋家人也在現場……"
"是哪一位?"袁秋葉問道。
"是尉孝禮先生和王鏡樓先生……"警員於那端回道。
實則那座曾經屬於容氏千金容詠慈的宅邸,那座破敗不堪的香山別墅早就由人偵查過。
可尉孝禮和王鏡樓卻還是不死心,所以要親自前來。
此處一對上,那更是劍拔弩張,本就是寒天凍地,寒風似要將兩人也凍成雪人。
岑歡無法勸阻,他們兩人又再度爭執而起--
"這個嫌疑人就是那個住在別墅裏的第四個孩子!"王鏡樓從前不信服,可如今卻也不得不認定,"尉容去世,為什麼還要牽連我家二姐!如果她有事,就是你們尉家的責任!尉容要負全部責任!"
尉孝禮側臉冷如寒霜,"你以為,他就想讓她遭遇這樣的事嗎!"
到了今日,那些恩怨情仇,王鏡樓也不是不明白,可一筆歸一筆,他冷聲道,"他就算不想,可那個背後的神秘人,和他脫不了關係!"
"不要吵了……"岑歡眼見尉孝禮又要開口,她急忙上前阻攔,"孝禮少爺,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事情!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蔓生小姐!"
尉孝禮以及王鏡樓冷冷而站,互視於對方,最終收回目光各不理會。
然而他們找遍了這座廢墟別墅,卻都沒有找到任何蹤跡……
時間很快就會過去,越是繼續拖延下去。林蔓生就越是危險!
……
當天天色再度暗下來的時候,眾人是真得快要坐不住了!
這已經是第二天的夜晚!
楊冷清決心要再去尋找容柔,正如林書翰所言,現在恐怕知道那個神秘人下落的,也隻有容柔一人!
唐仁修在這個時候開口,"你去了,怕是隻會刺激她。"
楊冷清是個男人,一個性子冷凝同樣不善言辭的男人,他前往詢問容柔,恐怕結果不過是重蹈覆轍,上演林書翰昨日一幕。
沉寂之中,卻有人站了出來,是女聲清凝道,"我去!"
那是顧敏開口,她自告奮勇勢要前往!
於是就由楊冷清駕車,載著顧敏前去療養院。
隻是經過了上一回林書翰的瘋狂質問行徑之後,常添對於前來之人,也有了防備心。
常添也已知曉林蔓生被劫,至今不知去向,他也的確是擔憂,可他忍不住請求,"楊少爺!不能再這樣刺激容柔小姐!她會受不了的!她會發瘋的……"
就連容少爺去世,容柔都是恍恍惚惚,一直不曾清醒過來,她連最後一麵也沒有去見……
常添怕她會身心崩潰,他真的怕!
顧敏凝聲道,"不會的,我保證!我不會刺激容柔小姐,請讓我進去和她說幾句……"
常添瞧見來人是一位陌生女士,卻是那樣溫柔清和,他這才放心,同意她進入。
那間臥室裏,容柔不曾蜷縮於床上,遭遇了先前一場後,因為驚懼而躲藏於角落之中。
楊冷清以及常添站在門口,顧敏走近她,"容柔小姐……"
容柔並不認得來人,實則誰到來。她都是茫然未知,所以她不應聲不理會,也給不了任何回答。
楊冷清這樣焦灼,他看著顧敏朝容柔溫煦訴說,卻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她一直訴說著,不斷的訴說著,這樣長時間的訴說,整整持續了近一個小時。
天色都徹底暗了下來,楊冷清卻是愈發焦急。
顧敏陪著她一起坐在角落裏,她問道,"小時候我一直會玩丟手帕的遊戲,你會玩什麼遊戲?"
"遊戲……"容柔似終於記起,她那樣開心笑說,"我們一起玩捉迷藏……"
捉迷藏!
在那座別墅裏,眾人一起玩捉迷藏遊戲……
顧敏接著問,"那誰陪著你,和你一起玩?"
"不知道……"容柔搖了搖頭,記憶再次斷鏈,"我不知道……"她呢喃喊著。環抱住自己,"我要藏起來,不讓他們找到,不能讓他們找到……"
顧敏發現又無法深入追問,她隻能輕聲道,"那你一定要找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這樣他們才不會找到你……"
"我就藏在那裏,可是他們每次都能找到我……"容柔似有些鬱悶,更是將身體抱住,彷徨喊道,"那裏好冷……好冷……"
顧敏狐疑,"哪裏好冷?"
記憶像是隱約被切入,此時容柔幾乎是本能一般回道,"冰窖……冰窖好冷……"
……
冰窖?
楊冷清卻在細想,難道說那座香山別墅裏還有一座冰窖?可是他們翻找了好幾遍,派了那麼多人前前後後搜索,為什麼始終沒有找到?
他又是猛地凝眸望過去,那是顧敏在接著詢問,"冰窖在哪裏,哪裏的冰窖?"
"哪裏的冰窖……"容柔緊緊抱著自己,她那一雙眼睛是失神空洞的,好似她就置身於冰窖,所以冷得她唇齒都在發顫,"院子裏有地道……有地道可以去冰窖……"
"地道在哪裏?"顧敏心中一驚,她還想要追問下去。
可是容柔卻閉上了眼睛,她捂住了自己,不讓自己再發出聲音,"噓……不要說話……他們來找我了……是他們來找我了……"
"容柔小姐……"顧敏還在呼喊,試圖想要再得到多一些的信息,可是卻再也沒有辦法!
下一秒,顧敏起身來到房門口,"她剛才說了有一座冰窖,院子裏的地道可以去冰窖!"
"可是我們沒有找到冰窖……"楊冷清沉思一瞬道,"我現在再去!"
臨走之前,楊冷清叮嚀一聲,"唐太太,辛苦你留在這裏,如果她還說了什麼線索,就請立刻告訴我!"
顧敏頜首應允,隻見楊冷清奔走下樓。
楊冷清下樓的時候,正逢楚冠廷帶著楚映言趕來,因為他們也想要找容柔打探消息。
卻撞見了楊冷清,楚冠廷問道,"怎麼了?"
"別墅裏有冰窖!派所有人去找--!"楊冷清撂下這句話,就揚長而去。
楚冠廷作勢也要跟隨而去,又是回頭朝傷心虛弱的楚映言道,"映言,已經一天一夜了,你不要再跟著一起去!你留下來,陪著容柔小姐!"
……
這座香山別墅立即被定位為危險之地!
眾人趕到別墅後就要齊齊進入,楊冷清攔住了眾人,"袁警官!不知道別墅裏會發生什麼,這麼多警員進去,怕會驚動了裏麵的人!為了保證林蔓生的安全,我請求警方在外留守,就讓我們進去!"
到了此刻,袁秋葉也深知是家族恩怨,她一瞧尉家、王家以及楚家這海城三大家族皆在場,來不及再申報局長定奪,徑自下令應諾道,"讓警員包圍整座別墅,隨時等待調遣!"
"是!袁警官!"警員紛紛應聲,周遭獨留兩位,其餘諸位紛紛退到別墅外,將整座別墅包圍。
眾人則是往那座別墅裏進入,黑暗裏的廢墟別墅,迎著不斷呼嘯的寒風,實在是有些駭人。
餘安安緊跟在任翔後方,手電筒緊握,她感到有些害怕。
任翔道,"安安,你去外麵,不要一起來了……"
"不行!"餘安安並不願答應,"我要去找副總!"
任翔隻得讓她小心一些不要亂走,因為誰也無法預料下一步。
香山別墅的後院裏,眾人開始了地毯式搜索,沒有遺漏任何一處……
可是找了半天,卻依舊沒有發現地道!
"怎麼都找不到!"王鏡樓心煩意亂低聲道,"後院根本就沒有!是不是聽錯了!根本就不是院子裏有地道!"
王燕回卻突然開始沉思,"院子裏有地道……院子裏有地道……"而後一下回頭去瞧,視線似穿過了整座別墅,"為什麼一定是在後院,而不是在前院!"
香山別墅一共分為前院和後院,可是眾人隻想到於後院找尋,因為心底認定後院更為隱秘,旁人都不會發現!
"去前院找!"尉孝禮當下發話。
為了完全起見,眾人分開兩隊,小部隊留於後院尋找,而大部隊前往前院。
前院裏也早就是雜草叢生,那些樹木瘋長了一般,枝杈上全是白雪。深夜裏,就像是一座古堡,手電筒的燈光打下一束束光芒,院子裏卻有一口枯井。
冬日裏下雪,手電筒一照下去。枯井裏有積雪,沒有井水。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高進驚懼喊,"這裏有腳印!有腳印--!"
眾人全都聚集過來,燈光一照下,果然發現腳印留在了枯井井底!
可這腳印留的太明顯,明明前一日還沒有,今夜怎麼就突然出現了……
"放繩梯!"王燕回卻開始喊,他就要第一個下井。
"大哥,小心危險!"王鏡樓不禁叮囑。
尉孝禮瞧了一眼,就在繩梯放下的時刻,他隻身上前,"讓開!我第一個下!"
"不!第一個下去的人是我!"林書翰早就準備齊全。
幾個男人爭執不下,此時王燕回道,"我是她的大哥,我第一個下去!"
楚冠廷瞧見如此,也知道王燕回決心已定,"別再爭了,就你第一個下去!"
抓住繩梯,王燕回第一個下井,緊隨其後的是尉孝禮以及林書翰,袁秋葉也帶著警員一起下井。
而王鏡樓以及楚冠廷等人卻由袁秋葉叮囑,所有人不必都一起下井,隻恐會生變!
就連任翔和餘安安,高進和程牧磊,岑歡和方以真,都沒有被準許一起下井……
下到井底後,才發現原來井底之下竟有一條通道,那是一條地下通道,實在是太過隱秘!
眾人往前方不斷走去,一陣冰冷就不斷來襲,越來越近……
等到了一座厚重生鏽的鐵門門前,鐵門竟然沒有上鎖,眾人紛紛站定,誰也不知道鐵門內是怎樣的場景,袁秋葉以及警員拔槍待命,卻還是由王燕回第一個將門開啟--
"哐--"一聲裏,冰窖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