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當年事情如何,爹爹的品性晚輩還是知曉的,絕不會無中生有的,想來這其中必然有誤會,以晚輩愚見來看,定是刁奴叢中作梗,昧下的銀子,以至於導致咱們兩家之間的不和睦。”
顧沅沅語氣柔柔,就將晚輩的姿態放的極低,秦玉蓮倒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深知當年的事情也牽連不到她一個小輩兒的頭上。
“對,沅沅說的在理,這件事情我回去之後定會好好調查,給你們一個交代。”
顧懷遠鄭重的保證道,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當年派回來的婆子和車夫,不單單是送顧漓回老家,還順帶接走了自己的老母親和妹妹。
那兩名婆子和車夫都是家裏的家生子,定然沒有膽子做下這種事情,極有可能是自己的母親扣下了那五百兩銀票。
不得不說,顧懷遠還是非常了解自己的母親,當年的確是她從兩名婆子手中哄下了那筆錢,謊稱已經送了過去,其實自己悄悄昧下了。
而那兩名婆子想著她是孩子的親奶奶,也就沒想到她會不幹人事兒。
“娘,沅沅的話你可都聽到了,女兒當年年幼無知,就是一時頭腦發昏做了錯事,您有所不知,這麼多年我時刻牽掛著您和孩子,無時無刻不在,悔不當初呢。”
秦玉芝直接越過秦玉蓮,走到了蘇婆子身邊,哭的淚眼婆娑。
她流眼淚並不是真的知錯,而是心疼顧懷遠為了她在這裏麵對諸多羞辱。
蘇婆子緩緩抬起眼看向她,聽到兩口子嘴裏親熱的一口一個沅沅,心裏相當不是滋味。
同樣都是女兒,命裏缺水,名字卻天差地別。
當年她就不喜顧漓這個名字,打小就被拋棄,與血脈至親分離,一聽寓意就不好,所以才為她取了小名嬌嬌。
而被顧懷遠認定的福星女兒,在取名字方麵,他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取自諧音,也亦有沾福氣的意思。
“是嗎?老婆子這把老骨頭倒是值不得你掛念,隻是老婆子不明白,既然牽掛孩子,當年又為何狠心將她送回來?在這期間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呢?”
蘇婆子這話說出口後,顧漓立即跑到了老太太身邊,努力瞪大自己那雙豆子眼,盯著秦玉芝想要一個答案。
秦玉芝這會兒倒是反應快,壓下心中的嫌棄,親切的抓住了顧漓的手,哭聲訴說。
“阿漓,娘可憐的孩子,娘強忍著不舍將你送回老家,隻是為了你能平安的長大。”
秦玉芝自然沒有傻到說顧漓是災星命格,專克身邊至親之人,隻是謊稱她命格生來弱,唯有養在母族十五載後,在佩戴上我專門為她所求的佛珠,日後方能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而在這期間,他們作為爹娘的血脈至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與孩子相見的,否則將會衝了她的運道,繼而影響了命格。
說完,秦玉芝又感到些許奇怪。
不是說命格多災克人嗎?這死老太婆,一家怎麼還活得好好的呢?
而顧漓聽到這個和前世一模一樣的說辭,心裏沒有半分波瀾,她知道蘇婆子等人心裏信了大半。
畢竟自幼伴隨在身上的這個怪症,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此言當真?隻要佩戴上佛珠後,我的嬌嬌日後便能平安順遂,無病長壽?”
蘇婆子此時此刻顧不上秦玉芝當年所做的錯事,一心隻想確認顧漓的平安。
這個她一手養大的孩子,自幼便飽受折磨多年,若是能了了這個心願,日後她也能安心去九泉之下見老頭子了。
“千真萬確,佛珠此刻還供奉在京城的天龍寺,其實此番我們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阿漓接回去,好好彌補對她這麼多年的虧欠。”
秦玉芝一股腦將話全部說出了口,顧懷遠再想阻止已然來不及了。
這麼醜的女娃子,還有接回去的必要嗎?
這豈非是讓京城裏的那些人笑掉大牙?
但現在事已至此,顧懷遠也不會沒有眼色的去拆台,不動聲色的瞥了瞥顧沅沅,心裏暗忖:等身體恢複之後再行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