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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進陪著他,並且一次次解決他的危機,張林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他。

傅進卻以為張林是不同意,他有自己的一套理由,指了指張林眼下的黑眼圈,言簡意賅的解釋:“你該好好睡一覺的,隻有你的精神好,才能照顧好別人不是嗎?”

簡單的語言隱藏著的是他簡單易懂的關心。

張林一頓,扭過肩反問:“你晚上不回家,阿姨會擔心的。”

傅進沉默片刻,隨即嗤笑一聲,“她不會的,你別擔心我了,先好好操心自己的事。”

傅進留下來的心十分強硬,張林見勸不住他,隻能順著他的意思接受他的好意。

醫院都有陪床,張林租了兩張放在病房裏,期間發出的搬折疊床的“乒乒乓乓”聲,絲毫沒驚擾到秦月如,她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病房裏不好說話,張林躺在床上,或許是身體太疲倦,他沒到兩秒就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中病房的燈一黑,他徹底陷入夢鄉。

工作日他別說休息,為了跟上卷王的步伐,他隻能縮短自己的睡眠時間。

留給身體的休息時間也就隻有周六晚上了,不然他的身體是真的扛不住。

淺淺的呼吸在安靜的病房中十分明顯,傅進看出他的睡意早早關了燈,隻留下病床的床頭燈還在亮著,秦月如也仿佛累了一樣,眼睛閉著,胸口緩緩起伏。

查房的護士進來,簡單看了眼正躺在床上的秦月如,見她睡著了,輕輕在紙上畫了個勾,朝傅進說了聲早點睡覺後,右手將筆放在床頭櫃上,俯身伸手關掉了昏黃的床頭燈後,便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傅進躺在床上,手臂枕在腦後,閉上眼睛,也睡了過去。

夜晚的寂靜在空氣中穿梭,冷風悄悄順著開縫兒的透明窗戶鑽進,拍打在溫熱的臉上。

漆黑中,一雙眼睛毫無征兆的睜開了。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艱難的從病床上坐起,她的眼睛恍惚的從黑色中勉強能看清的兩張陪床上略過。

黑暗是最刺激脆弱心靈的環境,就在黑暗中,女人的眼淚再次悄無聲息的落下,她的手顫抖著捂住臉頰,脆弱的脊背弓著,仿佛陷入了無邊絕望中。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抬起頭,手向著床頭櫃摸去。

還想著第二天清晨起來就去請心理醫生的張林怎麼也沒想到。

意外發生的這麼突然,這麼快。

他是被一陣“滴滴滴滴”的機械叫聲驚醒的,猛然睜開眼睛時,病床門已經被人大力推開,隨著“啪”的一聲,明亮的白熾燈刺進他的雙眼。

張林下意識用手遮當光線,待眼睛適應後,映入眼簾的便是醫生和護士著急臉和叫喊。

他們手上動作不停,白色大褂上染上的點點紅色讓張林的大腦瞬間空白。

不會的不會的!

他大力掀開被子,被腳可憐兮兮的垂落地板也沒惹來主人的憐愛,張林蒼白著臉衝到床邊。

隻見秦月如的眼睛正淚光粼粼的恍惚半睜著,麵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噴湧的血液正緩緩從她被護士捂住的脖子上流出,雪白的被單被紅色大片大片的潤濕。

張林臉色慘白,他的手指顫抖著,那紅色仿佛刺痛了他的雙眼,他手腳冰涼,嘴唇顫抖著,一時間竟什麼也說不出來。

恐慌從他心底驟然升起,正以病毒般蔓延的速度蠶食他的大腦。

這是第一次,死亡離他這麼近。

醫生和護士也是蔓延焦急,手上動作不停的止血,“不行,一邊止血一邊推去手術室!”。

“叫手術室做好準備!”一個護士按照醫生的話急忙跑了出去。

病床很快被護士圍住推了出去,張林還愣愣的站在原地。

一隻手拍打在他的肩上,將他從恐慌中喚醒。

“別愣著,快走!”

傅進的聲音將他喚醒,顧不上驚慌,張林急忙朝著病床跑去。

他跟著病床跑著,雙手握住秦月如蜷縮的手,包裹住的手指冰涼,如同生命力正在流逝的主人一樣,手指的溫度也正在流逝。

可能是張林冒著冷汗的手掌心的溫度傳到了秦月如的大腦,她的目光從一個個明亮的劃過的頂燈上艱難的看向張林。

張林慘白的臉色和冒著冷汗的額頭讓她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她的手指動動,嘴唇艱難的張啟,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對對、對不起,媽、媽媽”

聲音十分虛弱,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氣若遊絲,因著傷口就在脖子,她每說出一個字,血液就冒出來更多。

醫生著急的朝張林吼道:“你讓她別說話了!我們現在要先止血!”

張林大腦空白,他也知道現在的情況的緊急,他眼見著血越來越多,顫抖著聲音哀求:“媽媽,媽媽,你別說話了好不好,你先別說話,我們讓醫生幫你把血止住。”

這般哀求並沒有效果,秦月如還是脖子還是不斷滲出血,“媽、媽媽,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對、對不起你、這一年、很辛、苦吧。”

“對、對不起”

“你別說話了!!”張林朝她大叫,眼淚開始止不住的從眼眶流出,“你別說了,我求你別說話了。”

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親,他和原主一樣,也有個躺在病床上的苦苦支撐,靠著自己勉強維持生命的母親。

不同的是,原主支撐他的是母親的存活,她是他的希望。

秦月如也愛著她的孩子。

透過原主,這份艱難述說的愛也傳進張林心中,更別說他還有著原主的記憶。

秦月如還在說話,她揚起一個虛弱的微笑,淺淺的弧度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

“是、是媽媽、對不、起你。”

張林一抹眼淚,手術室就在前方,他堅定語氣重複:“你別說話了。”

病床被醫生和護士迅速推進去,張林下意識想跟進去,被護士攔在了門口。

“家屬不能進去。”

張林勉強穩住差點撞上護士手臂的身體,不準進去,他隻能找了個離手術室最近的椅子坐下,眼睛緊緊盯著手術室緊閉的大門。

緊閉的手術室如同一道地獄與天堂的審判,一旦打開,必然決定你等待著的結果。

無數人都曾在這道門的門口祈禱,希望自己成為那一個幸運兒,成為進入天堂的人。

此刻,張林坐在椅子上,抖著腿,也成了祈禱的其中一人。

他也曾在這裏等過,隻是卻不是抱著這樣的心情,他的父母因賭博欠下高額債務,父親因絕望帶著母親直接開車想要自|殺,車禍發生了。

父親當場死亡,母親則進了搶救室。

那時候他隻是冷漠的等著,不管結果如何,他都能承受。

最後,他繼承了父母高額的債務,以及一個成為植物人、需要照顧的母親。

還債時,被債務壓彎脊梁的他也曾陰暗的想過,要是母親當時也跟著父親走了情況會不會好一些。

但現在,他全沒了這種心情,不管需要還多少債,他期望,秦月如能回來。

傅進輕輕坐在他身旁,手掌按在他的膝蓋上,溫熱的掌心將力量透過衣物傳遞。

張林放開咬著的指甲,他看向傅進,笑的很難看:“她不會有事吧?”

傅進看著張林,他眼中帶著希翼,不確定的語氣留著顫音,他沉默片刻,肯定道:“她不會有事。”

第095章 第2 3章

秦月如死了。

醫生進手術室一個多小時後, 從手術室走出來,正式宣布搶救無效。

一個醒過來,張林才見過一天的母親, 就這樣消散在人間,世間最悲傷的事莫過於此。

若他是原主,絕對會崩潰的, 他慶幸自己不是,也可惜自己不是。

秦月如的死因是脖子上大動脈出血, 失血過多,而插進她脖子的凶器不是刀, 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圓珠筆。

圓珠筆是夜晚護士查房時遺落在病房內的, 因為是最後一個病房,護士查完房也沒發現圓珠筆的遺落。

悲劇就是這樣發生的, 無法挽留。

秦月如睡著的時候是他的負擔, 也是他的希望,她走了, 他沒了負擔, 卻也沒了希望。

張林整整請了兩天的假來處理秦月如走後的事,直到看完殯儀館火化完後,將骨灰盒遞給他, 他才算是真正有了清晰的認識。

秦月如,是真的走了。

夜晚,皎潔的月光混著路燈昏黃的光圓圓圈圈的將人禁錮,明瑞中學東邊的公園現在來往人稀疏,學生都進了學校, 隻有兩三個從路邊匆忙路過的行人。

張林坐在公園長椅上,往右走上幾百米就能看到學校的大門, 他卻不想就這樣帶著疲憊的心情進去。

傅進坐在他身旁,這兩天,他也請了假,跟著張林忙前忙後,可以說張林隻花了兩天的時間就忙完了,傅進在其中做出的功勞不可小覷。

“你知道嗎,我以前真的很羨慕那些有著幸福家庭的人,他們好似什麼都不用擔心,天生就有了別人怎麼都得不來的家庭。”

“整天嘻嘻哈哈,隻看他們燦爛的笑容,就會清晰的明白我們的不同,他們的想法總是積極,我羨慕那種狀態,我也喜歡和這樣的人相處,仿佛自己都會因為這樣,變得明亮。”張林一字一句的說。

“我也好想從來沒考慮過,像這樣的家庭支離破碎,會帶來多大的傷害。”

張林看向身旁的傅進,“你信嗎?我還有另外一個母親。”

傅進沒說話,張林自圓其說,眼神恍惚,如同在說著另一個人的故事,“在我的夢裏,她隻有小時候家裏還有錢時對我好過,後來,我就過上了心驚膽戰的生活,無數次的消極的想法積累在心頭,也無數次想過,為什麼他們這樣的人能做父母呢?”

“有的母親為了不讓自己成為孩子的負擔,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而有的母親,則將怒火發泄在孩子身上。”

“傅哥,難道父母不該愛著自己的孩子嗎?”

傅進靜靜的聽著張林的述說,他沉默著,好半響回答,“我和我的妹妹被我的母親拋棄過。”

張林一驚,“怎麼會!”他以為以傅進這樣的人,怎麼會被母親拋棄。

傅進看出張林的驚訝,他挑眉,笑道:“怎麼?現在不說些傷感的話了?”

張林:“……”他就是有些驚訝,驚訝衝淡了他心底的湧現的惆悵。

傅進毫不在意繼續說:“我現在住在外公家,我妹妹已經原諒她了,但我沒有,我知道她當初的選擇是基於自己的情況,她當時不管做出什麼選擇,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那種被最親近的人拋棄的感覺,我從來沒忘記過,不管旁人如何說,我做不到原諒。”

“妥協,是對不起當初的自己,但我也理解,我也知道,這不是她的錯,但我做不到。”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張林卻仿佛能看到他當時被人勸的模樣,這樣一想,他們還真是,都是不幸福的家庭出來的孩子。

如果誰都是幸福的,那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會有這麼多不如意的人?

張林釋然了,他對著摟住傅進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臉上掛上笑容,眼睛彎彎,“哥,我們相互治愈吧!”

突如其來的話讓傅進一愣,他看著近在咫尺的臉,潔白的臉上,細小的絨毛都一清二楚,更別說他那大大的笑容。

太近了,讓他忍不住呼吸一滯。

傅進沒在意他摟著自己肩膀的手,他別開臉,垂眸:“怎麼說?”

張林他的原生家庭折磨了他二十幾年,傅進此時也融入不了他的家,既然他們都這樣,那為什麼不把對方當成家人呢?

相互舔舐傷口,相互治愈。

“我們,成為家人吧!”

張林眼眸亮亮:“把對方當成自己的家人。”

傅進一頓,他扭頭看過去:“兄弟?”

張林搖頭,“比兄弟更親近的家人。”

傅進的眸子暗下來,比兄弟更親近的家人,那不就是愛人了嗎?

所以,你這是告白嗎?

傅進的話還沒說出口,張林又急忙道:“你覺得父子怎麼樣?”

“刷”的一下,傅進的臉肉眼可見的黑了,他從牙齒中擠出話來:“我覺得不怎麼樣。”

張林當然知道他這副樣子是怎麼回事,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他眨著不解的目光,略帶詢問的話出口:“你當父,我當子?”

傅進的臉更黑了,“……我覺得也不怎麼樣。”

他這副模樣,到讓張林的這幾天低落的心情一掃而空,他憋著笑,假裝不懂,“那你覺得要怎麼樣?”

傅進眼瞅著他眼中的笑意,慢慢有點琢磨出他的意思,除了愛人,哪有比這更親近的家人。

他不急了,直勾勾的盯著正憋笑的張林,直把他盯得憋著的笑意都訕訕退了些,傅進不再盯著他。

對他來說,這種事,不管是不是他說,他都不在乎。

就算他此刻的初衷是因為想要有個家人,他也不在乎。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他原本就不是正人君子,趁虛而入這種事,他從來都不介意做。

“你說的家人,是指永遠都不分開的家人嗎?”

這話意有所指,張林呼吸放慢了些:“你想是嗎?如果你想,那就是。”

他能感覺到放慢的呼吸和正在不斷加速的心跳,它們瘋狂的激動著,等待著,期待著。

傅進忽然笑了,眼裏是無比的認真,“你這是表白嗎?”

“如果我說是呢?”

“那你成功了。”

“?”

“多了一個整天整夜想著你的家人。”

第096章 第2 4章

張林不是原主, 秦月如的死亡,隻讓他短暫消沉了一下,很快就緩過來, 將精力集中在學習上。

畢竟這個世界的任務,就是學習。

想到這兒,張林又覺得有些奇怪, 他戳戳腦中的007,問:“007, 既然都說了這裏是傅進的精神世界,主要的任務不就是喚醒傅進嗎?為什麼每個記憶時期我的任務都不一樣啊?”

對於這個, 007到是有自己的一番研究, “林林,喚醒一個病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再說了, 你每次的任務聽起來很難,但找對了方向後不是都很簡單嗎?”

“”張林仔細回想了之前兩個世界, “也對。”

“那這個世界沒有捷徑嗎?”

這才高三上, 距離高考時間這麼長,每天過的跟苦行僧似的,他懷疑自己真的會扛不住。

“這就不知道了。”007說。

“不過你再往後看看, 可能就會有了呢?之前不都是這樣嗎?”

張林:“行吧。”

他和傅進說了要做彼此的家人,但之後的情況好像也並沒什麼改變,照樣的,除了學習就是該吃吃該喝喝。

反倒是程旭峰找了他一次。

中午,天台上。

程旭峰看著姍姍來遲的張林, 麵色陰沉,語氣質問且僵硬:“你, 媽媽死了?”

張林也不知道他問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啊,怎麼了?”

“是因為我?”

此話一出,張林瞬間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這是以為他母親的死,是因為他沒付錢的關係,他有些好笑,“為什麼是因為你?因為你後麵沒給錢?還是因為叫我和傅進保持距離?”

“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現在他唯一的束縛沒了,和程旭峰的交集也就沒了。

程旭峰也知道這點,他沉默了會兒,下垂的手指動動,語氣重重:“你和傅進在一起了。”

“對,我們約定好要成為彼此的家人。”張林輕鬆回答。

程旭峰定定的看著張林,忽然悵然若失垂下頭,他十分茫然,心中莫名升起的不甘在他胸中闖蕩,他卻不知道是為什麼。

少了筆錢支出,多了零花錢按理說不該高興嗎?

此刻程旭峰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不高興,不代表張林會一直在這兒陪著,張林見他半天不說話,耐心也沒了,“你沒其他事,我就走了?”

程旭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張林的話如同隔著層紗布般模模糊糊,張林見他沒有反應,耐心耗盡,徑直離開。

天台的鐵門外,高挑的身影靠牆站著,聽見門打開的聲音,一張俊臉轉頭,站直身體,傅進將腳邊的書包提上肩,“走吧。”

張林點頭。

等到程旭峰抬起頭時,天台隻剩下他一個人,他或許做了一個很壞的決定,他迷茫的想。

他不喜歡那個新來的轉學生,很不喜歡。

至於為什麼不喜歡,“匡!”的一聲,腳狠狠踢在天台圍著的鐵絲網上,手指扣在鐵絲上重重抓住,泛白的指節宣示著主人內心的不平靜。

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的心思。

貼著褲腿,振動震顫著皮膚,打斷了他的思緒。

掏出手機,“程成”兩個字赫然出現在手機鋥亮的屏幕上。

接通電話。

“你把醫院的費用停了。”低沉冷硬的陳述句自聽筒傳出。

“那又怎麼樣?怎麼,小情人生病了你拿我開心?”

程旭峰此時正煩躁,語氣十分暴躁,他之前和張林說的身邊的例子,不是別人,就是他哥的,親哥。

喜歡男人這件事鬧得很大,當時他爸媽知道了幾乎都要氣死,他甚至現在都能回想起他媽捂著胸口一巴掌扇在他哥臉上的眼神。

那種目光,如同看見了什麼髒東西一般,麵色猙獰,語氣執拗強勢的要他分手,不然就將他趕出家門。

他哥也是倔強的人,當然不肯,結果就是他搬了出去。

他爸媽甚至揚言,程家所有的財產都不會有他哥一分一毫,而他也因為有一個同性戀哥哥感到十分羞恥。

從沒想過喜歡男人的這件事,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程旭峰目光中泛著冷,不等對麵再說話,掛斷了電話,就算是這樣,他可不是他哥那個蠢貨。

家產他要,人他也要!

捏緊的指節顯露出主人心中的狠戾,透過鐵絲網定定看向樓下說說笑笑的兩人。

張林可不知道程旭峰現在想法,解決完人生大事,他現在就隻剩下學習了,也許是為了完成原主媽媽的心願,也許是對傅進的存在有了安全感,他迫切的想要完成好這一切。

加入了班級的卷王爭鬥中。

老師調理冷靜的聲音仿若隔著紗,眼神朦朧的抵抗著睡意,睡意的侵蝕循序漸進,張林的頭開始如同小雞啄米一點一點,就在他的頭又一次即將垂落在桌麵之時。

一隻手輕輕托住他的頭,溫熱的觸感讓張林稍稍打起了精神,他看向傅進,隻見他薄唇微抿。

張林笑了下,對他無奈作口型:“昨晚上睡的太晚了。”

傅進看懂了他的意思,眉頭輕皺,最後什麼也沒說,隻點了點頭。

張林也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但他和自己不一樣,他屬於不需要學習就能輕而易舉考高分的人,但他不是。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天賦型選手,隻有努力,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管是成績,還是其他。

傅進自然也清楚這個道理,他沒說什麼,卻不代表他他真的認同這種卷法。

中午食堂,熙熙攘攘的學生吵吵鬧鬧。

“我們坐那兒吧。”張林端著餐盤眼尖的瞅到了個角落空缺的位置,他急急忙忙帶著傅進坐下。

食物的芳香瞬間捕獲了他疲憊匱乏的大腦,不同於女生打的米飯,作為生長期的男生,張林打的米飯堆起了個尖尖兒。

吃飽喝足才有精力麵對接下來的學習。

“馬上要到月考了,你知道的。”張林一邊大口刨飯,一邊垂眼小聲解釋。

最近幾天因為他睡眠時間嚴重不足,導致傅進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他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簡單的解釋還是要有的。

張林在心中打好草稿,一邊吃著飯一邊想著他要是說啥自己好應付。

可惜,他刨了老半天的飯也沒聽見對麵問候一句,他小心翼翼抬起眼皮輕輕瞅了眼人,這不愁還好,一瞅就撞進了人黑漆漆的眸子裏。

深邃的眸子靜靜的看著他,深黑的瞳色如同幽暗的湖水,讓人不知深底,不知是盯了多久。

張林摸摸鼻尖,他繼續對視也不是,移開目光也不是,就在他盯著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時候,傅進終於移開了目光。

一瞬間,鬆了口氣,張林狀似無意的繼續吃飯,耳朵卻又豎了起來。

簡單又吃了幾口飯。

熟悉的聲音如約而至,張林心中終於有種落地的感覺,隻是這話似乎有些不對。

“飯好吃嗎?”

“?”

張林抬眼,似有迷惑。

傅進隻是用眼神示意了下,張林盤中尖尖兒的飯被他刨下去一個坑,菜倒是沒動幾口。

他怎麼說嘴裏總缺點味兒,原來忘記吃菜了。

張林:“……”

見他終於反應過來,傅進一挑眉,笑道:“看來得給這食堂做飯的阿姨加錢,飯煮的這麼好吃,這菜都可以不要了?”

這哪是飯太好吃,是他太在乎傅進的情緒,導致忘記吃菜而已,這是真話,不敢說。

張林也覺得自己有點蠢,丟人的蠢。

“倒也啊至於……”張林撓撓耳背,被他這麼一調侃,紅色在潔白的耳廓躍上,不過他臉頰沒顯,作為臉皮厚的人,他還能撐撐。

“要是傅哥你給我做飯,別說菜了,就著空氣我都能下嘴!”

這話他也就說說,他知道傅進不會做飯,要是會,之前也不會找他做中飯了。

本以為這個話題會就此揭過,沒想到傅進卻接上了,“可以,周日來我家。”

張林:“?”

“不是,哥,你不是不會做飯嗎??”

感情之前都是騙他的??

第097章 第2 5章

“不是不會做, 隻是沒有做的理由。”

這是傅進給他的回答,很好,很直白, 是他的風格。

張林咬咬牙,覺得自己得去嚐嚐他做飯是什麼滋味,猛然發現在第一個世界這人早有預謀是什麼味道。

無奈又好笑。

這飯他是吃定了。

等這個月月考考完, 他就去好好放鬆放鬆,張林狠狠嚼了幾下口中的飯菜。

囫圇吞棗的吃完飯, 他急匆匆拉著傅進走了,絲毫沒注意到一隻隱藏的手機正隱晦陰暗的記錄著他們的一切。

陰雨綿綿, 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地麵上, 水窪裏,激起一片飛濺的水花。

隨著校園鍾聲的敲響, 三三兩兩的學生從教學樓結伴而出, 喧囂聲隱匿在朵朵盛開的雨傘下,伴隨著低低躁躁或高或低對答案的聲音。

這些一點也不影響張林此刻愉快的心情, 考完一科扔一科, 迫不及待拎起書包就衝校門口奔。

期間差點撞上正慢悠悠和人對答案的李偉達,他罵聲還沒出口,就被張林急匆匆的架勢給攔截了。

“這是去幹什麼?這麼急?”李偉達百思不得其解, 他自從之前程旭峰說話後,就漸漸減少了和傅進,張林的接觸。

他和他倆接觸久了也覺得怪怪的,怎麼傅進對張林總比他要溫柔些,有時候兩個人做出的舉動簡直讓他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像是親密的朋友,但又親密過頭。

不管怎樣, 他現在是管不了他們了,最近程哥交代些關於他們的事兒,他也沒整明白。

李偉達搖頭歎息,他覺得自從傅進來了之後,程哥就變了,陰沉沉的,有時候眼裏透露出的東西,讓他都感覺害怕。

嘖嘖了幾聲,李偉達不再關注跑走的張林。

雨嘩啦啦的下也不耽誤張林跑的飛快,撐著的傘被他的步伐甩得一晃一晃,不少雨滴見縫插針的落在他的發絲和肩上。

遠遠看見門口等著的人,張林終於慢了下來。

“考的怎麼樣?”

低沉的聲音在張林靠近時響起,一隻手順勢撐起他的傘,傘買的大,撐兩個人綽綽有餘。

張林食指在鼻頭擦了下,“別提了,考完我可不想對答案。”

人類最痛恨的發明,對答案。

這是禁忌!

張林轉眼把考試忘記,他一拳錘在傅進的肩膀上,不重,帶著調侃的笑意:“我還指望著你的飯呢!你可別臨陣退縮,到時候我真要笑話你。”

這拳頭不輕不重,傅進身形一點沒動,語氣裏透露出輕鬆,“不會的,你看著就行。”

張林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行!”

早早叫了出租車等在路邊,傅進兩人上車後,司機眼瞅著後視鏡瞟了眼,粗聲道:“應該沒人了吧,沒了我開車了。”

“開吧,去城市花園。”傅進收好傘放在腳下。

聽到城市花園這幾個字,司機一頓,手上打著轉盤,眼睛邊看路邊小聲嘀咕:“你們住這裏麵?”

“對。”傅進說。

司機樂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接到住城市花園裏人,那可是有名的富人區,心中好奇,“唉,那啥,你們住裏麵啥感受?”

張林沒聽懂,“住裏麵怎麼了?”

司機以為他沒聽明白,耐著性子解釋,“住裏麵的,那家裏不說多有錢,至少不會窮,我這還是第一次接到城市花園的單子,我朋友說,裏麵的人出門都是專車接送!什麼蘭博基尼啊,勞斯萊斯幻影啊都是標配!”

張林一驚,這麼有錢!他之前以為傅進有錢,但是真沒想到會這麼有錢。

他眼神忍不住朝傅進那邊瞟,仔細回想著之前沒有沒什麼預兆,至少吃和穿是看不出來的。

傅進注意到張林飄忽的眼神,他十分淡定,“我不住裏麵,我是過來找人的。”

張林轉過頭,“找誰啊?”不是說去他家做飯嗎?

“我媽。”

“?”

“這是很早的事了。”

言簡意賅的幾個字,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仿佛透露出巨大的信息量,不住這兒又來這兒找人,還說很早之前的事。

人坐著同學又一副不了解的模樣,這任誰看都是有故事的模樣。

司機手上動作停了一秒,心下有些癢癢,眼睛時不時往後視鏡看過來,好歹沒問出聲。

一時間,他的大腦中閃現了各種電視劇情節,母親拋夫棄子出軌豪門當家人,消失多年的兒子回來了,甚至發散到了真假少爺上。

原本做司機的,遇見的各種七七八八的糾紛和八卦也多。

誰說這不是個真的呢?

司機大叔豎起耳朵,想將後麵的事聽明白。

張林一噎,隨後遲鈍的反應過來,這家夥大概是在胡說八道。

“別亂說了,你不就是住這兒嗎?”張林小聲在傅進耳邊提醒。

溫熱的氣息噴在脖子上,引得潔白的皮膚泛起一陣瘙|癢,張林的眼睛還在往前麵飄,絲毫沒注意到傅進的呼吸,加重了一些。

見傅進沒有說話,張林以為她心虛,他挪了挪屁股,下意識往前麵的路看去,好巧不巧,正好對上司機大叔從後視鏡那看過來的眼睛。

“唰”的一下,司機大叔仿佛被人戳到了心口,心虛的瞬間移開了眼睛。

為了避免尷尬,司機大叔把手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咳咳,那啥,馬上就要到了。”

這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真真是怎麼看怎麼心虛?

張林:……

張林也不和他辯解,鎮定的回了句好,謝謝大叔後不再開口。

等下了車,付完錢,司機大叔也沒有聽見其他的八卦消息,隻能帶著遺憾的目光一而再再而三的掃了傅進兩眼,最終失望而去。

張林:……

果然大家都是樂子人,都愛吃瓜。

傅進加不愧是住在有錢的地段,沿著公路走進來,張林都不知道看到了多少輛豪車,幾乎每棟別墅下都有一輛。

他雖然不懂車,但這低調炫酷的外形,她還是能知道。

有些人生來的起跑線就比別人高,張林心中泛起酸水。

他用肩膀撞了撞傅進,語氣中滿是狹促“怎麼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