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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完結(2 / 3)

莘翊輕輕收回環在阮蘇脖頸上的手,垂眸理了理搭在腿上的毛毯,明知故問道:“蘇蘇,日期定下來了嗎?”

吞了吞喉嚨,阮蘇緩緩吐出兩個字:“定了。”之後便沒了下文。

莘翊點點頭,兀自低喃了聲:“那就好。”

阮蘇下頜微動,神情_欲言又止,盯著莘翊看了半晌,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抿唇將她推進了屋。

在別墅陪莘翊用過午餐,阮蘇又呆了一會兒,才驅車準備回公司。

路上等紅綠燈時,黎沫的電話打了進來。

阮蘇戴上藍牙耳機,滑動手機屏幕接通了電話。

彼時綠燈亮起,阮蘇啟動汽車,語氣平淡:“怎麼了?”

“阮蘇。”黎沫頓了幾秒,沉著聲音問,“你認真的?”

阮蘇很平淡地“嗯”了聲,踩油門的腳微微用力,反問:“你呢,預產期多久?”

聽筒傳來一陣深深的吸氣聲,黎沫語氣無奈:“十月中旬左右。”

“挺好的。”阮蘇降了點車窗下來,任由風灌進來,將發絲吹亂。

“嗬。”黎沫意味不明地笑了聲,“你這聽著可不像是什麼好話。”

車速不減反增,阮蘇稍緩和了點語氣:“我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黎沫不陰不陽地打趣她:“怎麼,壓力大到閉經了?”

阮蘇抿唇不言,一時間心亂如麻。

黎沫也覺得好笑,自己先笑了起來:“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同我說。”

“好。”唇角的笑容有些苦澀,阮蘇低聲說,“黎沫,謝謝你。”

阮蘇並不習慣欠人情,黎氏和南氏現在的情況她還是知道點的,說是腹背受敵也不為過。

而對於她自己一個人能解決的事情,哪怕是麻煩一點,也是不願倒欠下人情的。

二十號如約而至。

相比兩月前那場世紀婚禮,阮氏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婚禮倒是顯得寒酸不少。

嗯,不僅寒酸,就連很多不必要的儀式都省去了,全然是走個過場罷了。

更衣室裏,阮蘇反反複複地看著手機,遲遲不肯讓化妝師上妝。

感受到周圍的低氣壓,化妝師也不敢催,隻好拿著粉刷靜靜在一旁等著。

“扣扣——”輕輕的敲門聲傳來。

化妝師觀察了下阮蘇的臉色,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將門拉了一條縫。

看見站在門外的漂亮小女孩,化妝師不由得鬆了口氣,輕聲問:“二小姐,你怎麼來了?”

溫惜寒回她:“我來看看姐姐。”

化妝師用詢問地眼神看向阮蘇。

在得到阮蘇準許後,她拉開門把溫惜寒放了進來。

還不等化妝師將門關上,阮蘇就波瀾不驚地看了過來。

她立馬會意,輕輕掩上門出去了。

溫惜寒看著還沒有換婚紗的阮蘇,半知半覺地問:“姐姐,你不開心嗎?”

阮蘇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皮笑肉不笑地說:“沒有,我很開心。”

溫惜寒定定地看了她幾秒,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騙人,你不開心。”

“嗬~”阮蘇翹起一條腿,指尖撥弄著手串上的圓珠,語氣自嘲:“沒有嫁給喜歡的人,誰會開心?”

溫惜寒在她身側坐下,自言自語道:“阮叔叔挺開心的。”

阮蘇:“……”

伸手扯了扯溫惜寒的臉,阮蘇歎氣道:“你啊,長大後就知道了……”

十多分鍾後,化妝師實在頂不住壓力,來敲門催了第三次。

“嗡嗡——”手機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阮蘇迫不及待地點開,終於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抹笑容。

回完消息,她終於同意去換婚紗。

溫惜寒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注意力卻是一直放在更衣室門上。

她很期待阮蘇換上婚紗出來的樣子,肯定比黎姐姐還美。

在助手的幫助下,阮蘇提著繁瑣的婚紗,緩緩走出了更衣室。

化妝師拿著頭紗迎了上去,天花亂墜地誇著。

阮蘇敷衍地“嗯”了兩聲,任由助手將裙擺理好。

休息室的門把手突然轉動了小半圈。

化妝師還想再說點什麼,被阮蘇一個眼神打斷。

她悻悻地閉嘴,這才發現又有人進來了。

是個坐在輪椅上的漂亮女人。

眼中閃過絲驚豔,莘翊淺笑著開口:“學姐今天,很漂亮。”

阮蘇神情一梗,抬了下手示意人都出去。

化妝師和助理都不願動,阮蘇眼眸微闔,做出了讓步:“五分鍾。”

溫惜寒還坐在椅子上,像個局外人。

阮蘇和顏悅色地對她說:“小寒,你也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和這位姐姐說。”

溫惜寒聽話地點點頭,出去後還貼心將門給關上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姐姐今天的喜怒哀樂全都是因為那位姍姍來遲的姐姐。

很快,休息室的門開了。

一直侯著的化妝師和助手忙不迭進去,給阮蘇化起了妝。

溫惜寒偏眸看向坐在輪椅上神色淡淡的莘翊。

莘翊朝她一笑,細長的手指撚起顆喜糖,慢條斯理地撕開外包裝,喂進了自己嘴裏。

“挺甜的。”她說。

在酒席快開始的時候,莘翊推著輪椅,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主係統問:【大人這就離開了?】

莘翊眸色幽深,聽不出是什麼語氣:“你有點殘忍了。”

即使明知是假的,她也沒辦法親眼看著心愛之人嫁給別人。

主係統沒忍住,反諷道:【論殘忍,還是比不過大人。】

莘翊氣極反笑,咬緊皓齒問:“林碩那邊,還有多久?”

【主係統:按原計劃,一個月左右。】

舌尖抵了抵上顎,莘翊扯著領口說:“一個月,有點慢了。”

作者有話說:

主係統:真殘忍。

第154章 番外二十四

阮鎮賀很守信用, 婚禮第二天就將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到阮蘇名下。

沒過幾天,林碩就在“無意間”知道這件事,同時還知道阮蘇同阮鎮賀的幕後交易。

胸口劇烈起伏著, 林碩隻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踐踏,氣得抓起辦公桌上的水杯就往牆上扔去。

瞬間, 碎片肆散, 褐色的咖啡液濺落在牆麵和地板上,一片狼藉。

但很快, 林碩就冷靜下來。

唇角勾起抹冷笑, 心底的陰暗想法肆意滋生著。

阮老爺子,還有學妹,居然敢這麼算計我, 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林碩的氣運一直很好,一帆風順久了,難免會生出些不屬於他的野心。

之前為了迷惑阮鎮賀,他表麵恪守本職, 私下卻反複在越界邊緣橫跳, 還一直沒被抓到什麼小尾巴, 漸漸的膽子越來越大, 野心也越來越膨脹;不過在答應和阮蘇合作後, 他倒是稍微老實了一陣。

但經此一次,林碩應該是徹底老實不下來了。

一切的發展都在莘翊的預料之中。

此時,她正麵容抗拒地喝著碗裏的藥,生理上的反胃, 讓她要在嘴裏含上許久, 才小口小口地咽下去, 苦得眉毛都皺成了一團。

好不容易將嘴裏的藥咽完,莘翊忙不迭抓過一旁的溫水漱口,等嘴裏的中藥味稍微淡了點,她擰著眉,一臉深仇大怨地看著剩下的黑色藥液。

生活不易,主係統歎氣:【大人,你直接一口氣喝完吧,不然越喝越苦。】

【再說上一界時,比這還苦的藥你又不是……】沒喝過。

驚覺自己失言,主係統悻悻地閉上了嘴。

莘翊剝開一顆硬糖塞進嘴裏,懨懨地問:“林碩那邊怎麼樣了?”

見莘翊用勺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攪動著碗裏的中藥,主係統一時也摸不準她究竟是幾個意思,小聲開口:【他用個人名義注冊了一個小公司,這幾天在一直在籌款,準備收購阮蘇的股票。】

“哢嚓——”莘翊麵無表情地將嘴裏的硬糖咬碎,舌尖輕舔尖尖的犬齒,露出抹嗜血的笑,“那他的計劃多半是要落空了。”

屏住呼吸將中藥一飲而盡,莘翊又問:“證據都收集好了?”

主係統語氣諂媚,邀功意味明顯:【大人,都收集好了的。】

嘴裏的苦味讓莘翊差點吐出來,隨口一誇也絲毫不走心:“嗯,做得不錯。”

一周後,阮氏名下的一個房地產項目突然爆出醜聞:承包商偷工減料,用的全是劣質建築材料,樓房的安全性可想而知。

最開始,阮鎮賀並沒有放在心上,隻以為是小區快竣工,對方使出來的下作手段罷了,隻讓負責該項目的經理去解決。

不僅阮鎮賀,就連董事會都認為這件事很快就能過去,卻沒想到會愈演愈烈,甚至還牽連到阮氏旗下別的產業,甚至還影響到了阮氏的股票。

這下董事會不得不重視起來。

阮蘇本以為網上營銷號發的小作業都是子虛烏有,但在去過一次工地後,她才知道情況比想象的要棘手多了。

公司緊急召開會議,並沒有商討出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案。

按目前的情況,隻怕一整個項目都是危房,投進去的錢全打水漂不說,還會嚴重影響阮氏的口碑;甚至之前的很多項目都會受到徹查。

很多股東隻關乎自己的利益,迫切的想要一個解決方案。但會議上,更多的還是相互推卸責任。

在認真翻看過和項目有關的文件後,阮蘇一針見血地指出:“這次的承包商,是第一次合作?”

負責該項目的經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開口:“是,是第一次合作。”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阮蘇將幾份文件單獨分了出來,斬釘截鐵道:“收集好證據,報警吧。”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有幾個股東紛紛附和道:“順便再查查其他幾個負責人,那個承包商能接到這個項目,怕不是有什麼裙帶關係!”

經理瞬間汗如雨下,回憶著說:“阮董,那個承包商是他自己找上我們的……”

阮鎮賀曲起骨節分明的食指敲了敲桌麵,聲音冷冽:“按阮總說的,把所有證據整理出來,報警處理。”

“當務之急是先穩住阮氏的股票。散會!”

當天下午,有一位工人站在未竣工的頂樓,一番義憤填膺的說辭後,他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幾乎是瞬間【#阮氏拖欠工人工資br#阮氏豆腐渣工程br#阮氏黑心資本br#阮氏工人跳樓】等詞條躥上了熱搜,又一次將阮氏集團推上了風口浪尖。

當晚,阮鎮賀又緊急召開了董事會。

莘翊坐在輪椅上,看著滿屏綠油油的股票,麵露複雜:“收購多少了?”

主係統回:【有百分之五了,股東都還在猶豫,沒舍得拋出來。】

莘翊托著下頜,語調慵懶:“早晚會拋的,到時候再全部購入就行了。”

主係統應下,又說:【林碩手裏還有幾個料,這幾天會陸陸續續放出來。】

莘翊懶懶地“嗯”了聲,闔眸淡聲道:“你再推波助瀾下。”

主係統沒應聲了,它與莘翊五感相同,知道她此刻並不好受,不論是身體還是內心。

一連幾天,阮氏都在熱搜上掛著。

雖然阮鎮賀在第二天就召開了記者會做出了澄清和對消費者的賠付,但還是流失了大片的客源。

再加上後麵時不時爆出來的某些不利消息,讓一部分本就動搖的股東選擇拋出股票,及時止損。

阮氏的股票也跌到了有史以來的新低。

林碩這幾天很不好受,本以為他能借此機會收購阮氏大部分股票,卻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他費盡心機得到的隻是別人從牙縫裏漏出來的碎渣,這讓他怎麼甘心。

想到阮鎮賀手裏還攥著的百分之三十股份,林碩再度冷靜下來。

阮氏現在的流動資金有限,想保住信譽賠付消費者,別的項目就得擱淺。特殊時期,銀行自然不會貸款給阮氏,那老狐狸除了求人,就隻有拋售股票了。

林碩心裏打的什麼小算盤,莘翊一清二楚,所以她也在等阮鎮賀拋售股票。

老狐狸貫來高傲,怎麼可能會低頭求人呢,再者黎南兩家內憂外患,可顧不上幫忙,老狐狸隻會選擇後者了。

在堅持半個月後,阮鎮賀拋出了一半的股票。

主係統用最快的速度購入,同時黑入林碩的電腦,給對方留下了個挑釁的狗頭表情。

林碩氣得不行,差點砸了電腦屏幕。

莘翊笑笑,讓係統將剩下她賬戶裏剩下的現金全部轉到了阮蘇名下,掩唇輕咳著說:“證據全部遞交警察局吧。”

布了這麼久的局終於收網,主係統難掩愉悅:【好的,大人。】

阮氏辦公室。

阮蘇看著賬戶裏突然多出來的一筆錢,陷入了沉思。

這筆錢,是莘翊轉給她的。

良久,阮蘇撥通了偵探的電話:“幫我查一個人。”

掛斷電話,阮蘇將定金發了過去。

壓著想要給莘翊打電話的欲-望,阮蘇強迫自己處理桌上堆積起來的文件。

在傍晚的時候,阮蘇就收到了私家偵探發來的消息。

她正詫異偵探的速度快,沒曾想一點開消息卻是:【抱歉,阮小姐,這單我不能接了。】並原封不動地將定金退了回來。

很快,莘翊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阮蘇重重地咬了下舌尖,接通了電話。

“蘇蘇。”莘翊的聲音依舊溫柔,如初見時那般。

吞了吞喉嚨,阮蘇莫名心虛,忐忑地問:“莘翊,你都知道了?”

想象中的責備並沒有到來,莘翊聲音帶著淺淺笑意,隱隱透著股哄味,還有縷不易察覺的釋然:“蘇蘇,晚上過來陪我吃飯嗎?”

一聽到這聲音,阮蘇心都軟了,哪裏還記得問其他,頭腦一熱便應了下來。

去醫院路上,阮蘇不斷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想著見麵要問的話,但在見到莘翊那一刻,她大腦就更卡殼了一樣,把要說的忘得一幹二淨,滿心滿眼的全是莘翊。

莘翊坐在輪椅上,麵容溫軟,笑著給阮蘇倒了一杯提前泡好的藥茶。

阮蘇垂眸接過茶,抿了一口,問道:“這茶怎麼有股子腥味?”

莘翊半開玩笑地回她:“因為加了點我的血。”

阮蘇麵容驚愕,怔怔地看著她。

莘翊失笑:“開玩笑的,我泡了點血參進去。”

說著,她將一份文件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阮蘇不解地接過。

莘翊靠在輪椅上,聲音很輕:“拆開看看。”

阮蘇依言將文件拆開,裏麵事無巨細,全是莘翊名下的資產:“莘翊……”

莘翊又為她倒了杯茶,將輪椅滑到窗邊,抬眸看著窗外的夜景,低喃道:“蘇蘇,你會忘記我嗎?”

“不會。”阮蘇走到她身側,蹲下身保證似的說道。

“那拉鉤?”莘翊笑著朝阮蘇揚了揚小拇指。

林碩是個聰明人,很快便意識到了不對勁,特別是在阮蘇宣布資金到位,房地產項目將會重新啟動後,他徹底慌了。

快速將手裏的散股拋售,林碩清點完手裏的資金,還沒來得及跑路就被警察給帶走了。

林碩被捕入獄,自然引起了轟動,阮氏趁熱打鐵,及時做出澄清,挽回了一部分口碑。

經此一遭後,阮鎮賀有了退位的心思,將阮蘇叫到辦公室,語氣帶著愧疚:“抱歉小蘇。”

薄唇緊抿,阮蘇沒接他話,

阮鎮賀自顧自地說道:“遺囑上的百分之三十要改成百分之十五了。”

“這次事情,還是多虧了莘小姐。”

阮蘇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我沒多少時間了。”阮鎮賀繼續說,“也無顏去見你母親,小蘇我死後,把我骨灰葬入大海吧。”

阮蘇神情微動,欲言又止地看著阮鎮賀。

“醫院那邊傳來消息。”阮鎮賀語氣複雜,闔眸道,“她沒多少時間了……”

不等他將話說完,阮蘇直接奪門而出。

而此時的醫院病房裏。

主係統在反複核對莘翊身體數據後,踟躇著問:【大人,已達到脫離小世界的標準,要現在脫離嗎?】

莘翊躺在病房上,將氧氣管摘了下來,很輕地“嗯”了聲。

主係統機械地念著話:【準備脫離,係統將抹去宿主的存在,倒計時十秒內完成。十、九、八……】

隨著主係統的倒數完成,莘翊再次睜眼,已經回到了主係統空間裏。

【主係統:大人,歡迎回來。】

莘翊看著牆麵上顯示的時間,心不在焉地問:“我不在這段時間,有發生什麼嗎?”

【沒發生什麼……】主係統話還沒說完,就緊急改了口,【那位五分鍾前來找過你。】

莘翊頷首,整理了下儀容,自言自語道:“總歸是長輩,此番,應該是我去拜訪他才對。”

【主係統:……】

知道莘翊會在這個時間段回來,阮易一直等在會議室。

秉著尊老的原則,莘翊打著官腔問:“阮叔叔,你怎麼來了?”

阮易麵露不善地看著她,太陽穴狠狠跳了兩下,似是在忍耐什麼,咬牙切齒地說:“莘翊,你還敢問,你幹的好事!”

莘翊:“???”

作者有話說:

莘翊:喜當媽?!

第155章 番外二十五

直到阮易黑著一張臉離開, 莘翊都沒有回過神來。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半邊側臉隱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我幹的好事?”她喃喃自語著, 腦海裏快速將小世界裏發生的事複了遍盤。

站在阮易的角度,她做的事情確實挺過分的……

主係統有些不忍, 小聲提醒道:【大人, 要不要看看你走之後發生的事。】

莘翊猛地抬眸,似是想起什麼, 身形一閃, 下一秒便回到了係統空間裏。

纖細的手腕一抬,莘翊在空氣中劃動了幾下,招出一道水幕, 並鎖定在阮蘇身上。

畫麵裏阮蘇打著把黑傘站在一座墓前,而墓碑上貼著的照片,正是莘翊。

“……”莘翊定定地看著阮蘇,神情複雜,過了許久, 才低喃出聲“她瘦了很多。”

主係統幽幽地歎了口氣:【大人, 已經過去兩個星期了。】

莘翊恍惚地應了聲:“怎麼過去這麼快?”

是了, 係統空間和小世界的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

阮蘇在墓前站了很久, 黑傘壓得有些低, 遮住了她臉上的神色。

倏然,那道纖瘦的身影晃了晃,黑傘緊跟著掉落到了地上。

阮蘇暈倒了。

莘翊的心被狠狠提了起來,心髒處細細密密的疼痛讓她白了臉色。

很快, 阮蘇便被保鏢送到了醫院。

一直到傍晚, 阮蘇才幽幽轉醒。

阮鎮賀一直守在床邊, 這兩個月他蒼老了很多,雙鬢斑白,脊背也變得佝僂,大抵是經曆過變故,他看開很多,整個人瞧著也沒之前強勢了。

見阮蘇醒來,他難得放柔聲音說:“醒了就先躺著別動,我叫醫生進來。”

阮蘇沒聽他的,撐著床坐了起來。

“公司怎麼樣了?”她靠在床頭,有氣無力地問。

阮鎮賀愣了一瞬,神色複雜:“挺好的,林碩的同夥都抓到了。”

“嗯。”阮蘇闔眸,語氣淡淡,“那就好。”

“小蘇。”阮鎮賀麵露猶豫,斟酌許久才開口,“你的身體情況,你知道嗎?”

纖眉緊蹙,阮蘇不解地看著他。

阮鎮賀沒再說什麼,拄著拐杖走到門邊,把醫生放了進來。

簡單檢查一番後,醫生說:“阮小姐有點低血糖,其他沒什麼大礙,這會可以吃一點易於消化的流食。”

說著他頓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眼存在感極強的阮鎮賀,“晚點我再給你開個檢查。”

阮蘇隨意應了聲,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低著頭,昏昏欲睡地揪著被角。

等醫生出去,阮鎮賀喚來保鏢,讓他去買點清淡的晚餐。

阮蘇冷冷地打斷他:“不用,我不餓。”

阮鎮賀揮手,示意保鏢去買,隨後語重心長地勸道:“小蘇,你就算不想吃,也得為肚子裏那個著想吧。”

“???”阮蘇見鬼般地摸向自己小腹,“你剛剛說什麼?!”

不僅是她,就連水幕外的莘翊也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似是早料到莘翊會是這個反應,主係統漫不經心地開口:【大人,這就是你幹的那件好事。】

莘翊:“……”什麼鬼?

主係統火上澆油道:【阮閣主脾氣還是好,居然沒把你暴揍一頓。】

莘翊:“閉嘴!”

見阮蘇是真的不知道,阮鎮賀又耐著性子重複了遍:“小蘇,你懷孕了。”

阮蘇眼裏的驚愕更深了:“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她隻和莘翊有過,怎麼可能會懷孕……

但想到莘翊身上的秘密,阮蘇又覺得,好像不是沒有可能。

阮鎮賀潛意識裏以為孩子是林碩的,還以為阮蘇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便道:“小蘇,你要是不想要這個孩子,我讓人去安排手術。”

想明白後,阮蘇很快便冷靜下來,她摸著小腹位置,目光不自覺地放柔,斬釘截鐵地說:“不,這個孩子必須得留下來。”

之後的檢查都很順利,阮蘇在醫院住了兩天就出院了。

回老宅第二天,黎沫來了一趟。

她很是不解地問:“阮蘇,你真要把這孩子生下來?”

阮蘇頷首,看著黎沫已經顯懷的肚子,轉移話題道:“南廷曄放心你一個人出來?”

黎沫托著下頜,眉眼浮現無奈:“保鏢跟著的。”

下一秒,她又將話題繞了回去:“林碩都已經入獄了,這孩子,你沒必要留著。”

阮蘇還年輕,要是這麼早就有了孩子,不見得是件好事。

阮蘇微楞,也算是聽出黎沫話裏的意思了。

為什麼好像所有人都以為孩子是林碩的?

眸光漸冷,阮蘇扭聲強調:“不是林碩。”

但黎沫沒有信。

所有人都沒有信。

送走黎沫,阮蘇上樓回了房間。

在阮蘇孕中期的時候,阮鎮賀去世了。

彌留之際,阮鎮賀問阮蘇:“孩子想好叫什麼名字了嗎?”

阮蘇站在病床前,眼角微紅,語調輕緩,吐詞清晰:“阮炘荑。”

“阮炘荑,阮炘荑,炘荑……”阮鎮賀兀自念了幾遍,“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阮蘇闔眸,淚珠從眼角滑落。

自從所有人都理所應當地覺得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林碩的時候,阮蘇就發現了不對勁。

和莘翊有關的痕跡在慢慢消失,身邊的人對她的記憶也在漸漸變淡,直至完全遺忘,查無此人。

就好像莘翊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所有個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場夢。

阮鎮賀的葬禮辦得很隆重,而阮蘇也依照他的遺願,將他骨灰灑入了大海。

十月中旬,黎沫預產期臨近。

阮蘇帶著溫惜寒去看她,並在醫院門口順手捎帶了一個果籃。

黎沫看得直撇嘴:“阮董,你可以再摳搜一點。”

阮蘇微微一笑,有些不舍地將一個紅色錦囊遞了過去:“給小侄女的。”

“你什麼時候這麼迷信了?”黎沫接過錦囊,用指腹碾了碾厚度。

阮蘇移開目光,淡聲道:“故人準備的。”

“你晚上再打開吧。”

“嗯。”黎沫將錦囊妥帖收好,瞅了眼阮蘇肚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阮蘇,不然我兩家定個娃娃親?”

“不了。”阮蘇拒絕,語氣清幽,“這事,我做不了主。”

看到這裏,主係統“嘖”了兩聲,明知故問道:【大人,你留了縷神識在錦囊上?】

“嗯。”莘翊神色頹然,聲音沙啞,“黎沫女兒命裏有兩個劫,算是簡單提個醒。”

回去路上,阮蘇輕聲問溫惜寒:“小寒,你會喜歡姐姐生的小侄女嗎?”

因為所有人都以為孩子是林碩的,便導致這個孩子並不是很受期待。

溫惜寒點點頭,語氣肯定:“喜歡。”

“姐姐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阮蘇失笑,抬手揉了揉溫惜寒的後腦勺:“好。”

兩個月後,阮炘荑出生了。

她眉眼幾乎是和阮蘇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小軟軟一隻,不怎麼喜歡哭鬧,奶呼呼的,萌化了不少人。

莘翊隔著水幕摸了摸睡熟中小嬰兒的臉,唇角勾起抹極淺的弧度:“很乖。”

阮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冷不丁出聲差點把莘翊嚇了一跳:“小蘇小時候可比她乖多了。”

莘翊悻悻地喊了聲:“阮叔叔。”

但阮易看都沒看她一眼,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等小蘇回來後,這孩子一並帶回來吧。”